“不知苏兄今日相邀,所为何事?”白其殊端起茶杯,吹了吹杯中的茶,他向来喜欢开门见山。
苏淮道:“不知白弟上次的伤可好些了?”
“咳咳——”白其殊方喝下了一口茶,许是因为太烫,许是因为苏淮说的话,白其殊的脸红了红,苏淮也不知为何。“多谢苏兄关心,好了。”
苏淮又瞧了瞧白其殊,白其殊被他盯得不太自在,“苏兄还有什么事便问罢。”
得到白其殊的同意,苏淮点了点头,很严肃地问道:“号舍失火时,白弟去了哪里?”
白其殊抬眼,“出恭。白某回号舍便已说明了情况,苏公子今日再问,是不相信白某了?”
白其殊对苏淮的称呼变了,苏淮也觉察到他话中的怒气。但苏淮还是决定继续问下去。“我已查明,玉字号中的尸体是一个打杂的下人,白弟既然有事外出,那为何一个下人会出现在号舍,而且……还被烧死?”
☆、第二十八章◎加冠之礼
“呵。”白其殊轻笑一声,“我怎生知晓,我还要怪那人烧了我的文章,害的我考诗赋时吓得什么都忘了。”
苏淮端起茶杯,瞧了瞧对面的白其殊,吸了口气,“贡院休整后,每间号舍均装上门,夜里除学子们从内将门锁住,为防舞弊,还会从外头将门锁住,那人进了白弟的号舍,白弟的房门必然被人从外头打开,那人被活活烧死却无法逃出号舍,是因为有人从外头将那房门再次锁上!”
白其殊腾地站了起来,两手支撑在案上,“苏公子此言何意?是在说,贡院的号舍是我放火烧的?”
苏淮皱了皱眉头,“我并非此意,只是……”
白其殊未曾听他再说下去,随意靠在椅上,“我做的,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他想烧死我,如你所言,我将他推进了号舍,再将门从外头锁住,下头的,你便知晓了。”
苏淮起身,也有些愤怒,“那人纵火焚身,自然怪不得别人,可你要清楚,那是贡院!贡院的号舍中,住的不是你白家家主一人!若是波及其他学子,我如何交代,你又如何交代!”
被苏淮吼了一通的白其殊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苏公子,想来我们并非一路,我白其殊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难道你当真以为,我坐上白家家主的位子,仅仅是因为我白家嫡子的身份吗?”
苏淮本不想同他争,可不知为何到嘴旁的话说出来便变了味儿。觉察到白其殊的咄咄逼人,苏淮也没好气道:“我素闻白大公子不仅生的美若冠玉,温文尔雅,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待人也是平易近人,没有甚么大架子,今日一瞧,白公子似乎同朝堂之上那些曲意逢迎、视人命为草芥的阴诡之士没甚么两样。”
白其殊不怒反笑,“是,我只不过装的比他们好一些罢了。不过,苏公子莫要忘了,白家,可不是靠我这张脸撑到现在的,没有一些狠辣的手段和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如何服众?说起阴谋诡计,苏公子生的比我早,苏家在京城亦比白家时间长,这等事情,苏公子应当见的比我多得多吧。”白其殊走近苏淮,拍了拍他的肩膀。?
?又凑近苏淮道,“只不过,苏公子比我幸运些,上头还有位爹帮衬着,可我没有……”苏淮忽然觉得自己方才那番话说的太重,可想收已收不回来了。
白其殊说的对,眼前自己父亲尚在,家中之事一直由父亲处理,可白其殊不同,他还未加冠,便成了白家家主,家族嫡庶之间的争斗且撇开不谈,光是三个长老便能教他头疼好一阵子。
苏淮最终张了张口,望着白其殊离开的背影,什么也没说出来,明明自己是想关心他的吧……怎么就到了如此地步。?
?去了仲蕖王府一趟,十皇叔拧着眉瞧了他好半天,“你才几日没同我在一块儿,怎生变笨了这般多。”?
?苏淮抽了抽嘴角,“我今日本想提醒他小心些,可却什么都没说。”
十皇叔叹了口气,“依我看,今日谈话实属多余,白其殊既有持家的能力,便不会蠢到不知会试陛下亲自给他名额的意义,他没放过那纵火人,也是那人咎由自取,只不过,你们这一吵,怕是有人会获利。”
十皇叔呷了口茶,“不知,不过……定同那纵火人脱不了干系。”?
?“公子,吉日及冠礼事宜皆整理完毕。”白薇所说的吉日,是行冠礼的日子,说快也快,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竟已经四年,月底他便行冠礼了。白其殊点点头,示意白薇将东西放在书案上,处理好古董店中的账目后,白其殊才拿起冠礼安排瞧了瞧,看着密密麻麻的流程,白其殊吓了一跳。
首先,得卜筮吉日,方才白薇已经交代了日期。其次,要以筮法选出大宾及赞冠,白其殊翻了个白眼,既然三大长老这般喜欢管闲事,让他们来好了。由于白其殊父亲去世,故而冠礼需在父亲神主前完成,这便意味着他还得去宗庙,加冠后,大宾读祝词、取字,而后还需拜见伯、叔……白其殊看着头疼,本以为加冠后便能吃吃喝喝,放松些,可事实并非如此,除白其殊母亲去世,拜见母亲这个环节少了以外,其他白其殊都得照做。
白其殊再不愿意,二月底还是到来了,那日一早,白其殊便被白薇白芷叫醒,好生交代了许久,生怕出了什么乱子。白其殊递出的请帖中除本家兄弟外,还有四大世家家主或嫡系,以及十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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