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苍白,还有心思劝慰她:“觅儿,我无妨的,睡一会就好了,你切莫告诉水神。”
阿锦的手紧紧握着他,他轻轻反握,却又想起今日实在是惊险,脸色微变,又道:“但是觅儿,以后,万不可以身犯险了!”
“可是...我想助你.....”阿锦吸了吸鼻子,茫然道。
他微微甩开她的手,声音里有着怒火:“你既知天后残暴,怎么自己以自身诱敌?你若出事,你可知我会如何?”
手心空了,就像心也空了。润玉根本不知道她并非此间灵魂,这次,也并非以身犯险,只是尽自己能力相助与他而已。
阿锦不再多言,但她心里也着实难受,这一掌,润玉代她去受,但若他出事,他又怎么知道她会如何!
她有些气不过,但看他咳喘着连呼吸都困难,也不忍多言,只想着给他一点脸色看看,就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待到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微闭上眼,似乎睡着了。
桌上有之前他喝药留下的小勺子,她就用小勺子,喂了他一点水。他心力耗尽,过了好久才微微睁开眼,神色昏沉道:“别担心,我就是想睡一会。”
知润玉实在是体力衰竭,她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心知实在是病太久,这段时间的接连受伤把他的元气都耗尽了。
她只虚虚握住润玉的手,很小心很小心拢在手心里,像是生怕惊着他了,一边握着,一边流泪。
润玉见她流泪,还想撑起身子说些什么,但是这段时间身体伤的狠了,还是精力不济,但他仍旧开口安慰她:“我就睡一会....”说罢,他眼皮一沉,又进入了那个浸满他血和泪的红色梦境。
阿锦见他昏迷,急急唤了邝露前来,让她把上次和自己一起煎过的去淤血和治疗的药汁再煎一份端过来,邝露见她满脸泪水,夜神殿下神志不清,也是吓得不行,也擦着眼泪急急去了。
回过身,她还是虚虚握住润玉冰凉的手,表情虔诚。像握住她唯一的救赎,唯一的神灵。
或许真的只有重视的人受伤,才知道有多痛。阿锦突然有点明白素来残暴的天后今日为何在大殿之上,抱着亲儿子哭得如此不堪了。
像被烈火淬炼,像被阳光侵蚀。让阿锦不知道该咬牙切齿,还是该黯然神伤。
这个世界如此残忍的在伤害她放在心尖上的人,而她,总是如此无能,每每只能,在他每一次受伤忍痛之后,拼凑起他的每一块心灵的碎片,帮他试着治疗每一处惨不忍睹的伤口。
但是,我!不!害!怕!
阿锦咬牙闭目,轻之又轻的吻了吻润玉的手指。
天道不公,我帮你抗天!
别人负你,我助你杀人!
我只求你再也不要受伤,再也不要忍痛了。无论为我,还是为别人。
窗外电闪雷鸣,却丝毫无雨。雷光闪烁,映照阿锦惨白的面庞。
..........
过了好一会,邝露端上药盏:“锦觅仙上,按您的要求,这两碗药汁,一碗去除淤血,一碗镇定伤口。请您万万要帮助大殿下服下。大殿下这段时间......。”她犹豫着想要说什么,但看看光晕明灭下阿锦的神色,也是一脸痛苦茫然,最后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最后,她眼神余光在润玉脸庞留恋了几下,眼中又有泪光闪闪,却唇角含笑道:“邝露退下了。”
阿锦眼中只有润玉,她身形微动,却哪知邝露心中复杂难言,只轻点了头应下。
润玉睡的并不安稳,他眉头轻蹩,长睫微微颤动,半侧脸庞陷入暗影,温热的呼吸从他微张的嘴唇里叹息一样的吐出来。
阿锦端起药汁,不再有任何犹豫,拥起他半身,使他头颈靠在她的肩膀,唇齿相依为他哺药。
像是一个没有半点□□和sè_qíng的吻,有的全是怜惜。阿锦先用舌尖轻轻吻开他的牙关,将口中的药汁点滴哺入,待他慢慢吞咽下去,才又哺入另一口。
药汁实在太苦,看润玉蹙眉,也知只有在梦中,他才会从御甲重重露出一点点真实的样子,显露出一点点的脆弱,阿锦把口袋中葡萄干嚼碎了,将汁液喂给他,方才见他不再皱眉。
此药助他吐出胸中淤血,阿锦又将润玉身子抬高些许,轻拍他背,果真,血块从他唇角流下,触目惊心。
再哺了温养的药,确定润玉再无性命之忧,阿锦方才松了一口气。
她默默坐下,望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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