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公司老板,自然得担起这个重责。
总监年近四十,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上小学的儿子。老婆接到电话的时候,没敢告诉老人,只在自己兄弟的陪同下,带着儿子赶来医院。
看到丈夫的遗体,女人哭得肝肠寸断,几欲晕厥,谈赔偿的事,自然落到了他兄弟头上。
其实按常理来说,吴晧对总监并没有赔偿义务。他是在下班时间,自己开车出的车祸,而吴晧以及公司,怎么算都不应该承担责任。
但他是公司员工,且他出事之前,公司高层正在聚餐,而车,也确实是林赫借给他的,目前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子出了故障,导致的这起车祸。但无论如何,出于同事情义或者社会道义,吴晧都觉得应该尽量做出补偿,以抚恤死者家属。
那位兄弟并没有多加谈判,因为明点事理的都知道,这起车祸跟吴晧和昊天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
总监太太一句话没说,只是抱着儿子掉眼泪。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丈夫的突然死亡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这个时候,再多的钱,也没有办法抚平她的伤痛。
另外一个伤者还躺在病房里,没有脱离危险期。那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做手术的医生说她怀孕了。当然,经过这次车祸,孩子肯定是没保住。
吴晧回想起总监接到电话时候的慌张和匆匆忙忙的的背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悲痛欲绝的总监太太,没忍心将这件事告诉她。
林赫做完笔录回来,说那个大货车的司机只受了轻伤,据他回忆,当时开车的总监跟副驾驶上的女人好像在吵架,没控制好方向盘和车速,直接就朝大货车撞了过去。说完还加了一句:“色字头上一把刀。”
吴晧听得一阵唏嘘,疲惫的看他一眼,说:“那你以后可收敛点儿。”
林赫叹了口气,第一次没跟他斗嘴。毕竟出了这样的事,两人实在都没什么心情。
吴晧站在医院门口,突然很想程希。尽管,两人才刚分开一个多小时。
他打开手机,翻出程希的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到家了吗?”
程希那头很快回复了两个字:“还没。”
吴晧皱了皱眉头,从医院到程希家,打车只需要二十分钟,没道理这么久还没到。
于是,他又发了一条:“在哪儿?”
“观景台下面的沙滩。”
吴晧有点意外,正要回复的时候,林赫开着商务车从停车场出来,摇下车窗问他:“先送你回去?”
“我暂时不回去,你开车慢点儿。”连续两天出事,吴晧现在对开车简直有阴影。
林赫点点头,把车开出了医院大门。
吴晧转身朝住院部一楼的小超市走过去,边走边按了两个字发给程希:“等我。”
一刻钟后,他拎着半打啤酒,出现在了程希的视线里。
程希坐在沙滩上,面朝大海。大晚上的当然没有春暖花开。黑乎乎的海面上,只有几艘轮船的灯影时隐时现。
他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来。
吴晧走下栈道,步子不紧不慢,却目标明确的朝他而来。
程希的唇角不由微微向上勾了勾。
他伸手把装啤酒的袋子接过来,迫不及待的拿出一罐,拉开拉环,仰头咕咚咕咚。
“舒服!”满足的赞叹一声,“我刚才就在后悔,为什么没有买几罐啤酒下来。”
“这叫心有灵犀。”吴晧笑笑,坐到他旁边,也拿起一罐打开,喝了两口。
心有灵犀其实是个挺玄妙的词,跟缘分一样,没有办法解释,也没有办法用科学去论证。
程希没有反驳,也没有接话茬。
虽然已经接受自己喜欢上男人、喜欢上吴晧的事实,但对于这种情侣间的打情骂俏还是有点不习惯。更何况,他喉咙里可还鲠着一根刺呢。
但是两个大男人大半夜的坐在沙滩上,不说话好像又有点尴尬。
于是程希想了想,问了一下事故处理得怎么样。
吴晧简单跟他说了一下,末了叹口气:“一条人命啊,货车司机和保险公司能赔多少不说,公司这边尽量补偿吧。”
“嗯。”程希没有对他的补偿方案发表什么意见,一来他已经做得很好,二来他也实在没什么立场。人家小男友还在家等着安慰他呢。
想到那个叫托尼的小男生,程希就浑身不舒服。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上赶着跑来医院干嘛,姓吴的就算真的出了事,该着急的该难过的该名正言顺抹眼泪的,也该是别人。
手里喝空的易拉罐被他捏得咔咔响,吴晧莫名其妙转头看他:“易拉罐跟你有仇啊?”
程希终于放过了手中已经严重变形的易拉罐,伸手另外拿了罐啤酒打开,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你男朋友呢?”
吴晧看了看那只被蹂躏得奇形怪状的易拉罐,心想你小子刚才是把它当我了呀?我要真找了别的男朋友,这人生安全还有没有保障了。
“分了。”
程希惊讶的扭头看他,动作之大差点把自己脖子拧断。
分了?昨天不还搂着人家亲亲我我你侬我侬的吗?怎么就一天功夫就分了?不会是因为别人撞坏了他的手,他想推卸责任,就把人给甩了吧?这他妈什么人啊?
吴晧看到程希变幻莫测的表情,知道他肯定想歪了,赶紧补了一句:“我回国前就跟他分了。”
程希的表情更加诡异,你特么骗鬼呢?你回国都大半年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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