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侯不容易,战战兢兢这么多年,好歹时间久了,穆子越对他的迁怒也淡了些,托家中庶女的福,穆子越又全都想起来了。
“阿泽,你可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啊。”
这几日云晞告了假,收到宫中消息便开始不慌不忙地调侃六皇子。
这次是御史台捅了靖北侯一刀,御史台……应是太子那边的人了。看来太子在示好。云晞想了想,只要太子能善待阿泽,以后就不给太子添乱。
穆承泽手里还捏着一块点心,不知是吃掉好还是放下好,讪笑道:“表哥别笑我了,我可不知会变成这样……”
他哪能预知穆子越会来这么一手。云晞把郑家与长公主的过往简单交代了一下,穆承泽也是无语,都这样了姚雪晴还要巴上来,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云晞温声道:“也是我考虑不周,竟让人冲撞了你,表哥向你道歉。”
穆承泽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云晞取出一叠衣物,交到穆承泽手上:“我这里暂时没有你能穿的新衣,已命人去制了,一时半会儿还得不了。只能给一些我的旧衣,你若不嫌弃,先凑合着穿吧。”
姚雪晴因何把穆承泽当做下人,都是身上衣服惹的祸。送走姚雪晴之后,云晞立刻命人为六皇子裁制新衣,又将衣柜里收着的自己幼时穿过的衣服找出来,晾晒过后拿了过来。
穆承泽没有一丝芥蒂地接了。
云晞本就是按他的身量挑的衣服,穆承泽当场换好,虽也是旧衣,却比他之前穿的好上太多,仅针脚处有些陈旧,料子摸上去竟还如新的一般。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六皇子本就俊秀,换装之后,虽年纪尚小,已透出几分翩翩公子的味道了。
云晞又寻了一块美玉出来,亲手为他戴上,欣慰地道:“这衣服是我娘亲手所制,想不到还很合身。玉是我小时候常戴的,也一并送你了。”
他还惦记着七皇子小时候项上挂的一天一个不重样的金银宝石,不给自家六皇子弄一个,心里痒痒的。
穆承泽握紧了玉道:“多谢表哥,也多谢姑姑。”
荣安长公主是穆子越之妹,穆承泽正该叫一声姑姑,与郑家相比,这才是正经姑侄。
云晞笑道:“谢什么,既然叫我一声表哥,总要给表弟礼物的。”
穆承泽想了想道:“那我也去给姑姑磕个头,上柱香可以吗?”
云晞闻言揉了揉穆承泽的脑袋,深感这不只是个芝麻馅的包子,还是个芝麻馅的暖包子。
在云晞的帮助下,穆承泽顺利给荣安长公主上了香,磕了头。
他也瞧见旁边那座被黑纱遮挡住的牌位,六皇子虽心存疑惑,因云晞没有要说的意思,六皇子也没开口问。
出了祠堂,云晞才道:“我也不知那牌位是谁的。但我娘时常让我对它磕头,我猜应是我爹。”
他说的爹,便是生父云重了。
荣安长公主逃亡途中曾与云重结亲,但云重已有妻室,长公主后来未能归入云家,所以这牌位并不能光明正大地摆出来。
穆承泽一愣,道:“姑姑与云将军的感情,很是深厚。”
世人皆言荣安长公主的第二段婚姻,是逃亡途中的报恩,实则带了一点迫不得已以身相许的味道,云晞却觉得并非如此。哪怕云重当时瞒下已有家室的事实,令长公主在返回皇城之后处境极其尴尬,她毅然经常对他讲起他的生父,除此以外,她从未提起过她生命中的另外两个人。
郑恒自不必说,便是她和亲远嫁到南诏的岁月,也当从未存在过一般。
云晞道:“其实,我娘与我爹,早就相识了。”
穆承泽:“……”
云晞缓缓道:“我爹在我娘和亲之前,还只是很寻常的一名宫廷侍卫,虽爱慕我娘,却也知公主和亲乃是大义……后来南诏国破,我爹那时是攻城的将领,几次杀进皇宫,就是为了把我娘救出来。”
穆承泽道:“他也的确做到了。”
“嗯。逃亡途中,我娘不再是大楚公主,他也不是将军,两个人相依为命,很自然就在一起了。虽然没有三媒六聘,却是我娘一直念念不忘的。我想,纵使只有短短两年多的光y-in,还一刻不停地被追杀,却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穆承泽皱着一张小脸,似乎能明白他说的每个字,合起来却懵懵懂懂,有些苦恼。云晞哈哈大笑,揉揉他的头道:“阿泽,你还小,以后会明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是可以三妻四妾的。
只是长公主不乐意。
第20章 坦白
姚雪晴之事,兰萱心里一直很是忐忑,惴惴不安了一日,便主动向云晞坦白招认。其实云晞没多久便查得清清楚楚,一直在等她自己来说。
原来,有心来安乐侯府提亲的人太多,云晞拒绝得麻木了,索性告诉兰萱兰菲,往后不必再放进府里,反正借口都是现成的,他根本不在府中,也不会得罪人。以前一直都是兰菲在挡,她向来谨遵云晞的意思,不让任何觊觎安乐侯的人进府。恰好那日兰菲有事,换作了兰萱,兰萱心急云晞久不成家,架不住姚雪晴一个劲地说好话,再加上长公主与郑恒和离时隔已久,云晞背后也从不说道这些,兰萱一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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