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金戈铁马扬尘如舞,十六位俊秀公子争先恐后,围剿鹿群。传闻,前三甲的公子可以进宫做皇长子云翎的武伴。
林昀端起桂花酒,凑身道:“韩大人,给些面子,透透风声。”韩水笑了笑,低头道:“阅天营一个,影部一个,对面那位一个。”对面的萧国舅见二人私语如此,眯起眼,咬了咬牙。
半个时辰,三甲见分晓,高台之上,女帝拉着皇子的手,微微一笑。随后诸多仪式,由礼部及两寺负责,逐项进行。
万事俱备,东风会来,韩水平静地候着,却突然收到了一个纸团。展开后,他掌心一紧,终于认出那年星灯节画愿时的娟秀字迹。
彩霜林,丹叶纷飞如流火,云瑶那双水灵灵的杏眼,近在身侧。“殿下可知此举失礼?”韩水强做镇静,“韩某还有要事在身。”
云瑶飞红了脸,指尖紧紧攥着一枚紫璇玉佩:“韩大人,我知道他心里有人,我求你,离他远一点……”
韩水心里想的是,十年前本大人和齐将军此处恩爱之时,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没长毛。事故一笑:“韩某虽不知殿下所言何意,但殿下既然吩咐了,韩某谨记便是。”
云瑶低下头:“你就……没有什么条件?”韩水一手撑在树干上:“你让我亲一口。”当着几个丫鬟的面,云瑶羞愤难当,转身就走。韩水哭笑不得,把她抓了回来。
云瑶嗔道:“大人自重!”韩水道:“有些话,或许你对他说管用。”云瑶眨眨眼,支开了丫鬟和侍卫。
“我说了不知多少回,叫他切莫张扬。”韩水道,“皇上把尨山三百里沃壤划给他,实际是置他于众矢之的,不是什么好事。”
云瑶咬着粉唇,思量了片刻:“那可如何是好?虽说他待我温柔,可军国大事一向是不准我过问的……”一番有意无意的炫耀,韩水听着,无可奈何。他又如何能为难年仅十七岁的她?
她的肌肤那样白皙,她的五官那样j-i,ng致,即使怀胎两月,她的身段仍然玲珑动人,就连离人而去时的背影,都别有一番绰约风姿……
她走后,秋风寒凉,韩水双腿一软,颓然跌坐在血红的枯叶里,惨笑了几声。他不想拿自己去比一个女人,如此,令他恶心。
钟声九响,牲祭已毕,秋猎几近尾声。韩水心不在焉地回到西营,只见田老旗急得满头是汗:“大人总算来了,皇上传你同台观景!”
韩水一醒,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问道:“那只白虎安排得如何?”田胥道:“早都置备妥当,只差龙袖一挥,召东风。”
帝设江山会,七道三十六州驻京官员皆位列席上,象征四海归心。金年执着拂尘,提气道:“入座。”
韩大人的坐毡,与旁人皆不同,是银色雪狐皮毛所制,蓬松柔软。金年笑着解释道:“皇上特意嘱咐的,大人体贵,硌碰不得。”
韩水笑了笑:“都是上好面料,如何会硌碰……”齐林坐在斜对面,唇角一勾。韩水登时侧过身,“哗”地扬起衣袍,对女帝行礼谢恩。
而后也不知是哪个开了头,席间纷纷谈起十年前的秋猎排场。女帝不解此间故事,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细问两三句。
萧煜笑道:“当年中书省一手遮天,韩大人这位置,坐的是方拓老贼。”林昀摇了摇扇:“没记错的话,臣这个位置,坐的是彭昊。”女帝又望了望齐将军,将军笑答:“臣荣宠不衰,坐的是原位。”却无人提起韩水。无人敢提。
三十六盏点心摆在面前,韩水细细品尝,一言不发。他喜甜,爱吃果脯蜜饯,如此也算称心如意。偶尔,他会抬脸瞥一眼,然后继续埋头苦吃。
齐林陪众人翻完英雄账,热情大方地招呼了一句:“韩弟,右边第二盏樱花脯,很甜的,多吃点。”韩水手中银箸一紧,什么都没有听到。
风水轮流转,从前他总劝齐林切莫张扬,当心功高震主,如今他也劝云冰千万小心,堤防谋逆之徒。
天上无云,猎场晃来一道光。韩水会意,放下手中樱花脯,对云冰道:“皇上您看,七道三十六州其乐融融。”云冰点点头,起身往台上走,众臣相拥。
路过时,韩水顺手就把齐林往后一推。齐林满脸无辜:“怎么了?有热闹大家凑才是。”韩水回敬道:“我是怕齐兄你一时语快,冲着煞星。”
锦江如丝,枫林如珀,一丘瑶台玉凤,盛载秋波。云冰道:“好景色。”紧接着满台一片感叹“好景色好景色……”突然,深林中传来一声虎啸,惊天动地。
人海沸然时,山石炸裂,地缝放光,只见一白斑硕虎腾跃而出,携卷紫气,奔跑于茫茫秋野之上,逐鹿而食。
云冰颇有些意外:“韩,韩卿,这,这何兆?”韩水低声道:“先挥袖,再问兆。”云冰从没见过这等活物,竟迟疑了。韩水宽容一笑,回座候着:“陛下若想多看两眼,等等也无妨。”
此刻,风起,一人影擦身而过。
阻拦不及,韩水笑意顿僵,回头追去:“齐林!”齐林的肩上,扛着一张啸音s,he日弓。
高台石多,韩水脚底一磕,摔倒在地上,手肘膝盖全都磨破,掌心却死死揪住了齐林的衣角:“不要!”齐林戏谑一笑,然后踢开他的手,转身往高台而去。
“陛下莫慌,臣来拿这头彩。”圣驾之前,齐林大义凛然,张弓搭箭。云冰未及反应:“啊?”下个瞬间,一支穿云箭,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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