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达鞠躬行礼,笑道:“若未出嫁,封地归公主管,若已出嫁,封地归驸马管,本知府只给朝廷办事,公主这样说,岂不折煞了。”实则谁都知道,青阳公主琉樱宫内垂帘听政,一手掌西陵道军民大事,上通朝廷,下达田间,纵是封疆大吏,亦不能不从其命。
一笑置之,云冰切入正题,言道:“韩公子痛改前非,学为好人,其勇气可嘉,其忠心可鉴。他所立之功,尔等亲眼所见,可以不服,却不能不信。
按理说琉樱宫用人,不必请示州官,可诸位在本公主眼中皆是肱骨之臣,望今后共襄大计,不计亲疏。”众人各有所思,楚容清了清嗓子,点道:“这杯酒,大家共饮罢。”
皇后萧氏命苦,一生未诞有皇子,不仅受尽皇室奚落,还要日日为娘家驱使。她把一腔爱意倾注在女儿身上,只盼小公主长大不要再嫁帝王家。可叹造化弄人,那年,小公主及笄,领了一块封地,结下一帮朝臣,笑对她道:“冰儿若嫁,定是嫁与云梦河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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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户部
照楚容之说,公主用韩水,是为磨一把利剑,制衡萧氏旧族,而公主自个儿说,她用韩水,不过看中了那张俊脸。是夜,青玉大道上孤行一盏星灯,韩水沐浴净身,由宫女领入御雪宫。
韩水心中,翻滚着萧家、林家、楚家的影子,尽是苍茫。叶管司不幸言中,公主身侧人才济济,他韩水一无身家背景,二无济世才华,单枪匹马谁也斗不过。好在,他不求身正。
数日前,韩水到洞庭春,那风尘女子媚笑道:“爷又来,可是贪欢?”韩水道:“姑娘教我。”女子噗嗤一笑,伸手去解人衣襟,却被一把握住,韩水神色冰冷,言道:“教我如何伺候女人。”
御雪宫中,淡黄纱幔间尽是暧昧味道,云冰悠悠支起身子,而韩水赤脚踩上绒毯,立于床前。云冰眉眼一挑,笑道:“为了卿,本公主祭出亲手酿的桂酒不说,还得罪了萧大人。”
韩水想了想,补充道:“不光是荇州的这位萧大人,还有皇城里那位萧大人,一并都得罪,才是两全其美。”云冰佯嗔道:“好生放肆。”
韩水唇边勾起笑意,将胸前绸带一拉,仿佛四季花开,整个儿躯体坦露于人前,线条清健,肤若璞玉。
云冰绕到他身后,拨开那如瀑长发,用指尖在他背上轻轻一点,柔声问道:“饮血刺金,刻骨铭心,如今怎生不疼了?”
韩水平静回道:“得遇荇儿姑娘,旧伤已愈,不疼。”云冰轻轻一声叹息,道:“齐家世代忠良,今落如此下场,卿不疼,荇儿的心却疼得滴血。”
佳人玉手,温柔在脊背上抚过,韩水的气息有一丝起伏,眸中腾起雾气。云冰道:“荇儿非无情无义之人,将来大事若成,定还齐将军公道。”
韩水心神俱碎,强忍下不适道:“姑娘严重了。”
转身之时,眼中泪已去,盛着的满是摄魂情意,韩水一把搂住眼前之人那玲珑腰身,分不清戏里戏外。云冰面浮红晕,环上男子双肩,厮磨道:“今夜君不负,尤胜一世恩。”
云雨后,云冰面色红润,水灵灵地望着情郎,别有娇柔风情。韩水穿衣,却听蟾铃一响,檀木门应声而开。六道人影,披檐外细碎星光,动静于玉树屏风之后。韩水不明就里,正寻思着哪里坏了规矩,而人影已至跟前。
左侍端盘,呈乌黑j-i,ng绣衣袍,右侍持匣,呈黄金风兽佩饰,唯当中一人还算熟悉。楚容两袖空空,行礼道:“从今往后,韩公子便是琉樱宫影部之人,听命于公主殿下。”
皇宫设有影部,号称帝王之眼,负责监察朝野,暗探各方动静,这些韩水有所耳闻,可他从不知琉樱宫里竟也有影部。影部之人,虽无编制,可实权极大,尤其在特殊时期,其地位不逊于钦差大臣,甚是威风。
一步升得太快,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会警觉,可韩水偏偏是着急模样,立时下跪谢恩。云冰道:“还请楚卿拟一封信,让韩大人带去南山,见苏木先生。”
楚容淡淡一笑道:“下臣昨儿就拟好了。”语罢,不慌不忙从衣袖中取出松香镀油信,递与韩水。韩水这回不急,待云冰点头才双手接下。
御雪宫不留人宿,待礼送韩水的银霂马车吱呀碾出了琉樱宫,楚容和司湖方回偏殿书房。司湖关上窗,议论道:“那个韩水,以房中术为进身之阶,简直是小人得志。他如此心急,就不怕公主只是试探?”
楚容道:“影部之职,是公主亲任,所以他宁可被视作急功近利,也不愿显出一丝一毫的犹疑,而之后的那封信,公主未过目,他便有所保留,待得首肯才接下。”
司湖似有所悟,又问道:“大人往常就算猜到旨意,也从不张扬,为何今天要……”楚容架笔研磨,平心静气道:“总该让他知道,谁才是公主的身边人。”
苏木,不单是吟月街上那家冷清乐坊,更是一人。韩水携青阳公主之信令,至南山影阁,得见苏木。竹林风静剑气涌,竹节弯折龙虎啸,二人行谈之时,场上十八黑衣少年正持竿比武,个个龙j-i,ng虎壮。
南山影阁是训练影卫之地,苏木道:“影卫自小苦练武功,体质超凡,眼力准狠,无论空搏、剑术还是暗器,皆为天下一流水平。”韩水笑着摆摆手:“可先生看我这单薄身板,岂非进错了门?”苏木打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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