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野的上班时间比王钊还不规律,看上去非常悠闲,但也时常夜不归宿,一周只有三四天会出现在公寓里。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十分傲气,因为唐晓辰第一次跟我们介绍他时,他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只抬了抬手在空中晃动,当做打招呼。
结果我们住进来第一天,他就给我们整了个满汉全席。我发誓,边野算是我认识厨艺最好的男人了。
“小月哥。”晚饭时,唐晓辰端着酒杯做到我身旁,月牙似的眼睛弯了弯,“刚才你一口酒都没喝,庆祝我们四个合租愉快,我敬你一杯呗。”
我不喝酒,纯属是因为我我晚上还有私活儿。但这孩子看着我,眼底的光晃荡清澈,天生就具备一种蛊惑人心的能力。
“晓辰,回来坐好,人俩明天都要上班,你别瞎起哄。”边野用筷子轻轻敲了下碗沿。
我象征x_i,ng地抿了一口,唐晓辰就乖巧地坐了回去。
后来我才知道,别看唐晓辰才二十岁刚出头,还在读大学,他是特别会来事儿一个人。小聪明本来就多,还懂得怎么利用自己的外形优势,懂得惹人疼惹人爱。
也难怪后来王钊总难我跟他做对比。动不动就你看晓辰,人家晓辰,晓辰怎么怎么。我万万没想到,在我努力毕业努力工作脱离家庭后,有朝一日竟还会重新回归这种微妙的境况里,叫做“你看别人家的xx”。
其实那时候我要是敏感点儿,就应该能察觉出端倪。
王钊提起唐晓辰的频率越来越高,而我,或许是因为我们三年的稳定关系让我放松了戒备和敏感,又或许是唐晓辰和边野看似稳固的恋情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总之,那时候我是真的没有发现,有些种子已经悄悄地埋在了土壤里。
唐晓辰上的是985大学,成绩一流,学经济,看模样也是一副好学生。王钊就跟我说,这个唐晓辰将来出来肯定有出息。
我那时候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唐晓辰关注那么多。
后来有一天,大概是我们住进去一个月左右,唐晓辰学校放假,周末就拉着我们说要不要四个人出去玩,到山里放松一下。我犹豫了一下,还没来及答应,王钊就表现得十分兴趣盎然:“好啊,赶巧儿好久没出去透气。想去哪儿?”
唐晓辰就说想去哪儿哪儿,掰着指头跟我们将规划,说到哪里落脚,需要准备什么。他和边野甚至打算带上烤炉和食材,山里有一片湖泊,到那边以后还可以烤r_ou_。
“小月哥,我看你每天上班都挺忙的,这个周末方便不方便的呀?”唐晓辰问我。
“你想去吗?”我没答话,把问题抛给王钊。
“去呗,干嘛不去。成天在家里闷着,我都被你带宅了。”王钊说道。
于是这场外出加野炊就这样敲定下来。周五晚上,我和王钊出去买食材,还有到山里要带的东西,一路无话。我开车,等到了地方王钊已经睡到天昏地暗,怎么叫都叫不醒。还有起床气。
我无奈,只好一人逛过商场又一人拎着一大堆东西……来回跑了两三趟才搬完。回到车上时王钊还在睡。
路上,等红灯的间隙我接到了唐晓辰的电话。犹豫了一下,我链接蓝牙公放,那边传来的却是吊儿郎当的声音:“哪儿呢?”
我大脑当机一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唐晓辰的男友,边野。旁边的王钊翻了个身,似乎被吵到,十分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哦,不方便啊?”那边又说。
“没有的事儿。”我皱眉,对他语气中调侃的暗示有些不爽,“什么事?”
“晓辰不小心弄翻了牛n_ai,茶几上那个纸盒是不是你的?”
我忽然有很不好预感:“纸盒怎么了?”
“s-hi掉了。”边野道,“我没打开,你看要不要给你赶紧打开清理一下。”
“我`c,ao。”我当时内心就崩溃了,“把纸盒里牛n_ai倒出来,别打开,我自己回来处理。”
后半路我几乎无畏罚单,一路超速,总算以最快速度赶回家。王钊我还扔在地下室,也顾不上管了,直冲上来检查东西有没有问题。
结果冲上来第一眼我就绝望了,那纸盒已经s-hi透,斜搁在阳台上风干,上边一片白色水渍,应该是牛n_ai留下的痕迹。
我走过去,心怀最后一点希望打开盒子。这里面的东西,说重要不重要,要去无所谓,也绝对不是无所谓。那是我一年来的绘画手稿。有太监掉的商业稿,也有闲暇时自己画的东西。本来今天从公司带回来是要收起来的,但还没来及就被王钊扯着出去买东西了。现在看着纸盒里那糊成一团,几乎不能看的东西,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我回到家,唐晓辰急忙赶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月哥!我不知道那是你的东西,我不小心碰撒的东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没说话,捧着那纸盒子觉得特别糟心,一时间还不能接受两年里的底稿都付之一炬的事实。
王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非常不满地拎着大小东西从地下室刚赶上来:“我说林月,你把我一个人留到车上什么意思?下车不会叫我一声吗?还有这慢车的东西也不知道往上搬,就等着我来给你提呢是不?下去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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