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十六年前的事。那时候乔主任刚刚到医科大学就任,对工作尚不熟悉。他记得姚志那一班的导师叫汪壶,是个很有能力的老教授。有一次,老教授联系了一家医药科研所,带几个学生去参观学习。也不是说一班的学生都要去,汪壶挑了十五个人,十个男生、五个女生。算上汪壶一共十六个人那家医药科研所坐落在城郊,一栋老旧小楼改建的,属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位置。
科研所共两层,一层是实验室和会议室;二层是休息室和存放室。科研所的主管似乎跟汪壶关系一般,见了面打了招呼,就让两名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参观。不过,要上二楼之前必须先通知主管。
具体经过,乔主任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有学生不顾科研所的规定,自己跑上了二楼。二楼忽然燃起大火,研究所里的工作人员急着转移重要物品、仪器等工作,忽略了来参观的学生们。汪壶带着身边的学生跑出来,才发现少了六个。这六个学生就是偷偷上了二楼的。
那时候说来也怪。科研所内部的楼层,就是二楼楼梯口,在受到火警的时候自动落下严丝合缝的闸门,彻底隔绝了一、二楼。那六个孩子不幸地被间隔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万幸的是:都没受伤,只是被烟熏昏了。
那个房间里到底有什么,至今没人知道,那场大火又是怎么烧起来的也没人知道。事后,六个被救出来的学生也是迷迷糊糊。但是学生们可以肯定,大火绝对不是他们引起的。
起先,学校方面还担心科研所会把这事闹上法庭,追究火灾责任。但是对方不但没有变脸,反而几次三番的道歉,甚至还在带着那六个孩子做了多次非常详细的身体检查。
检查结果当然没问题,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大概过了半年吧,也就是大三的下学期,临近要放假那时候。忽然间,这六个学生的身体出现了异状。去医院检查,结果令人讶异。
“同一种病?”林遥追问道。
乔主任摇摇头,说:“不是。但是太奇怪了。他们的心脏、肝脏、肾脏还有其他脏器,都出现在了慢x_i,ng疾病。有人患上了慢x_i,ng肝炎;你们说的那个韩飞扬患上了慢x_i,ng肾衰。六个学生,不同的脏器,都是慢x_i,ng疾病。”
不用问了。就算对医学毫无了解的夫夫俩都明白,六个学生的病情肯定与研究所有关!
“话是这么说,其实我知道病情的只有五个人。”乔主任沉重地说,“冯果从发病到诊断,我们都不了解他的情况。一直到他退学,也没人知道他患上了什么慢x_i,ng病。所以,他的情况我不知道。剩下的五个学生的家长本要找到那家研究所追究责任,但是,经过去相关部门调查才知道,那场大火之后研究所就关闭了。主管、工作人员以及法人代表都不在国内。而且,家长们的追究受到了一些阻挠。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长们都没了动静,这事再也没人提起。”
听说这个情况,司徒的冷笑了一声。毫不意外地听乔主任说,这件事,以六个学生退学的退学,休学的休学而告终。
然而。
最后一名学生因病休学之后,汪壶自杀了。
自杀?林遥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他不认为,家长们在追究无果的状态下会把矛头指向汪壶,汪壶也不可能因自责而自寻短见。六个学生违反研究所规定自私上楼,虽然汪壶也有责任,但学生们毕竟都成年了,他也不能像看着小孩子似地看着他们。虽然有责任,但责不至死。
司徒对汪壶的自杀也有疑虑。但,他想的更多的是目前的两个案子。故此,十几年前那件事,暂不提起。他拿出韩栋的照片给乔主任看,并问,这个人是不是韩飞扬。
乔主任说不清,毕竟隔了这么多的年。他带着林遥和司徒去了档案室,在电脑里调出那一届的学生资料。输入“韩飞扬”三个字后,马上弹出一页来。
“就是他!”林遥肯定地说。
这都能认出来?司徒瞧着林遥,都纳闷了。电脑上的照片是韩飞扬,二十几岁的年纪,面色红润,眼大有神;鼻尖微翘,唇红齿白。再看韩栋,整个一土埋半截身的病秧子。
司徒看了好几眼才确定这是同一个人,他们家大宝贝儿一眼就认出来。
离开了学校,这一路上林遥就见司徒摆弄着烟盒,琢磨着心事,眼巴巴地看着湛蓝的天空。他觉得这厮很古怪,就问你又在想什么?
司徒哼哼冷笑两声,说:“你觉得那家科研所有没有猫腻儿?”
“当然有。”林遥不用推理分析就可以肯定,“首先说那场火灾,极有可能就是那些学生引起的。但是研究所没吭声,也没追究,反而屁颠屁颠的道歉带着学生检查身体。这里面文章就大了,我估计,那家研究所肯定手续不全,违法。”
“你啊,这都过了三十了怎么还是那么天真呢?”
林遥白了司徒一眼,觉得这厮最近有欠虐的倾向。但是,林遥也不得承认,说起琢磨人心,看透恶意,司徒比自己更高一筹。
其实,司徒也不像林遥说的那么“眼毒”他只是习惯了什么事都先往坏处想。他跟林遥说:“现在的科研所防火设备没得说,别说闸门,有点火苗瞬间就能被浇灭。但是十六年前啊,郊区的一个小破楼啊,哪来那么好的防火设施?你说那么一个普通的科研所,怎么会准备闸门那种东西?那可绝对不是防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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