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远定定神:“好。”
屋子里,老堡主快步从窗子边退回去,伸手摸摸袖中的见面礼,心想这孩子瞧着像是有些紧张,忙又走到箱子旁边翻出一枚巴掌大的玉璧塞进袖中。
来之前他心里还是有些疑虑的,他们连家对孩子一向宽容,也尽量相信孩子的眼光,孙子有了意中人,他最多向孙子身边的亲信打探打探,不会像对待敌人一样刻意派人出来调查,因此至今他都对这未来孙媳不甚了解,偶尔会担心这男孙媳会不会是个别有居心的豺狼之辈或烟视媚行的狐媚之徒,可刚才在门后一番偷窥,他发现这孙媳瞧着真是太顺眼了,竟觉得万分合心意。
也是奇了怪了,老堡主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注意外面的动静,听着连慕枫与墨远进了门,这才抬脚跨出内室,慢悠悠往正厅的椅子走去。
连慕枫看到他立刻笑起来,拉着墨远上前:“爷爷,孙儿带着阿容来看您了。”
老堡主心里冷哼一声“明明是我老头子来看你们”,脸上却笑得慈祥,连连点头道:“有心了,有心了。”
接着笑容一顿:阿容?
连慕枫已经将目光转回墨远身上,笑道:“阿容,爷爷既然来了,就必定赞成我们的事,你来敬个茶吧。”说着大步走到桌旁提起茶壶倒茶。
墨远放下肚肚整整衣衫,面色郑重地跪下去就行大礼,出口的声音有些颤抖:“爷爷!”
老堡主心说“这孩子怎么紧张成这样了”,面上笑容越发和蔼,正想喊他起身,就见连慕枫“砰”一声放下茶壶,一脸紧张地冲过去扶他。
“你怎么跪下了?怀着孩子呢,不用在乎这些虚礼,站着敬个茶也是一样的,爷爷不会计较的。”
老堡主差点揪断自己的胡子,目光不禁瞄向墨远的腹部:“……”
墨远没有起身,将连慕枫手里的茶盏接过去,都没注意里面的茶水已经洒了一半,径自膝行向前,垂着头哑声道:“爷爷请喝茶。”
老堡主看着面前紧张得似乎有些哽咽的“孙媳”,都有点怀疑连家堡以往是不是传扬出了什么恶名,不然怎么把人家好端端一个孩子给吓成这样呢,他笑呵呵地接过茶一饮而尽,和蔼道:“好孩子,快起来吧。”
说着从袖中掏出两样东西递过去:“慕枫中意你,我们相信慕枫的眼光,今后你就是我们连家堡的人,以后跟慕枫回去的时候可就不能这么拘谨了。这两样东西你拿着吧,算是咱们连家的一点心意。”
墨远伸手接过,都是他上辈子见过的,一个是老堡主早就给连慕枫准备好的孙媳见面礼,上辈子连慕枫似真似假地想送给他,他以为连慕枫在逗自己玩,另一个是老堡主收藏多年舍不得送人的玉璧。
这两样东西在他本就沉重的背负上又加了一重力道,将他绷紧的心神彻底击垮,他愣愣看着,眼底一片赤红。
连慕枫见老堡主多加了一枚玉璧,心里正高兴着,却陡然发现一滴泪落在那玉璧上,顿时慌了神,低头凑到他面前:“阿容你怎么了?你……”
墨远似乎在用劲憋眼泪,牙关紧咬着,可眼泪还是不停地从眼眶里落下来。
连慕枫彻底慌了,相识至今,墨远面对血海深仇都能云淡风轻,仅有的两次落泪竟然都与自己有关,他心里疼得厉害,手忙脚乱地给墨远擦泪:“怎么了这是?有事你就告诉我,快别哭了。”
墨远本要忍住,让他在脸上一抹,眼泪瞬间决堤。
这下不光连慕枫慌了,老堡主也慌了,想到邢六之前的话,老堡主瞬间想明白原委,忙宽慰道:“好孩子,别担心,我们连家绝对不会木奉打鸳鸯,也不会做那种借腹生子的龌龊事,慕枫若是敢在外面胡来,我老头子第一个饶不了他!”
墨远一听哭得更厉害,竟是止都止不住,沉重的负罪感几乎将他压垮,前世今生在眼前交错,他一时有些恍惚,哽咽道:“爷爷,对不起……”
老堡主“哎哟”一声:“不用说对不起,这是慕枫的决定,我们又不会怪罪到你头上。”
墨远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一直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连慕枫手足无措,也不管老堡主就在身边,急得立刻抱住他轻拍安抚,不住地轻声细语。
这边正乱着,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怎么了这是?”
老堡主一抬头看见连堡主,惊讶道:“你怎么来了?”说着不等他回话就招手将他叫过来,压低声音道,“快快快,这孩子心病太重,赶紧过来宽慰他一下!”
连堡主一头雾水,看看被连慕枫紧紧抱住,连脸都看不见的男儿媳,愣愣道:“怎么宽慰?”
老堡主叹口气:“嗨!还能怎么宽慰?他的心病就是孩子,你是一家之主,你的话最有分量,赶紧告诉他,绝对不准慕枫为了要子嗣让他受委屈,纳妾养外室那些糟心事咱们连家不允许!”
连堡主瞄见墨远手里的玉璧,心知老爹对这个莫遥公子还是很满意的,也就不计较他是个哭包了,忙上前几步,打算将老堡主交代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一遍,刚张开嘴,耳中听见脚步声,一抬头看见邢六跑过来。
邢六见到里面的混乱愣了愣,道:“云大公子来了。”
连堡主有些意外,想想这一进的小院子仅有的待客之处正乱着,竟想不到在哪里招待人家较为合适,忙问:“可曾说有什么事?’’
邢六摇头。
老堡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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