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浦、范质、王朴、王溥、陶谷,这五人算是朝堂之上,帝党的核心成员了,自朝中一干无聊下臣口中,已传出了“五杰”的雅称。而事实上,这五人皆有其功能,都是被刘承祐倚为亲信的。
原本,马楚之事,刘承祐只打算与这五人商议,但又觉如此有些不妥,干脆又多叫了些人,政事堂来了冯道,殿前司来尚洪迁、慕容延钊,侍卫司是高行周、韩通,枢密院则是郑仁诲。
郑仁诲,官居枢密院都承旨,他代表的是枢密使郭威,郭威奉刘承祐命北上冬巡边事去了。
夜幕已降,一干文武臣子,都是匆急之间应召而来,在朝当值者还好些,其他的都得自府中奔波而来。
“匆忙之间,召集众卿,叨扰冒犯,可勿见怪呐!”殿内灯火通明,高亮的火束有些晃眼,刘承祐以一个轻松的语气开了头。
“陛下言重了!”见皇帝这么客气,冯道立刻出头,恭谨道:“陛下相召,纵千万里,臣等亦当速来,而况要事相商,我等岂能怠慢!”
冯老狐狸的逢迎,总是使人愉悦,刘承祐淡淡一笑,招了招手,对落座的文武说道:“时辰已晚,诸卿想来也未进食吧,朕已命人准备好晚膳,今夜我们君臣便边吃边议,不必拘于礼节,都随意些!”
一副随和,不拘小节,让君臣之间的气氛了出来,提出建议。
其言落,韩通则直接出列请命了,一副渴慕建功的模样:“陛下如有意,臣愿率师出征!”
二人发表结束,不待刘承祐作他问,时权工部尚书事的王朴立刻起身,态度明确而坚决地表示反对:“陛下,陶、韩二人考虑欠妥,此举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王朴的反对有些不客气,几乎当众打脸,陶谷很是不愉。
“两年以来,陛下致力所为者,皆乃南征江淮,岂可因湖南之乱,轻易改弦更张,迟慢大业?”王朴说道。
“哼!”陶谷瞥了王朴一眼,轻描淡写地道:“军政大略,本该因时制宜,而今形势有变,陛下策略及时调整,有何不可。再者湖南兵弱民疲,遣一支军马,充作偏师,对陛下征淮能有多大影响?”
“陶舍人此言差矣!”王朴顿时出言反驳,神情激动:“军争之事无小事,朝廷并无两面用兵的实力!湖南地广,距离东京何止千里,发兵南下,实乃劳师远征,且北方将士,不习南方水土,贸然进兵,只怕未取其利而受其弊!”
“而况,湖南与大汉之间,隔着荆南。动兵少,则难竟功;动兵多,则荆南必生疑忌。马氏之乱,坐观成败者,也非只止于大汉,南唐与之比邻,伪刘窥伺在南,大汉如先动,只怕给这二者渔利的机会。是故,还望陛下慎重!”
崇政殿中的文武,迅速地分为三派,陶谷、韩通主进,王朴、王溥主退,剩余的人居中。而冯道,又打起了太极,陶舍人与韩将军其志可嘉,王尚书所言亦有理,总之,帝党内部的分歧,他无意参与......
刘承祐则认真地考虑起来,说实话,若趁马氏内乱,一战而收湖南,他还是有些动心的。但综合情势,虑及战略实力,还是只能按捺住他的野望与冲动。
别看马氏兄弟在湖南“菜鸡互啄”地厉害,但认真审思之,大汉若不动,则可临北而御之,因势而动。大汉若动,则很有可能,陷入泥潭。
良久,刘承祐轻抚御案,平静的语气释放着坚决的意志:“火中取栗的事,朕不做,以免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座的诸臣,都是朕股肱臂膀,可以交以心腹,朕再强调一遍,大汉接下来战略所向,仍是淮南,不可更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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