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西蒙来找罗克,为的就是不久以后即将开始的审判。
罗克这边磨刀霍霍,哈里·艾尔索普当然也很清楚,换成以往,哈里·艾尔索普可能还不在意,现在不行了,约翰内斯堡即将实行民主代议制度,两年之后整个德兰士瓦都是实行,如果真的任由罗克造势,那么两年之后,没准哈里·艾尔索普就要被赶出德兰士瓦。
不,不是没准,而是一定,甚至都不需要等到两年后,这一次选举伦敦也会有人来考察,闹不好,哈里·艾尔索普等不到卸任就会晚节不保。
哈里·艾尔索普不要脸,大英帝国还要脸呢。
“尼亚萨兰勋爵,马汉莱斯勋爵希望这件事能够和平解决,临来之前,马汉莱斯勋爵已经解散了国家党,并且将尊贵的亨利·艾尔索普阁下送回伦敦——”艾德里安·西蒙表情诚恳,他的语速适中,声音大小也适中,给人感觉很舒服,这是个很擅长沟通的人:“虽然看上去似乎晚了点,但这是个不错的信号,马汉莱斯勋爵已经释放出了他的善意,尼亚萨兰勋爵,请你认真考虑。”
解散国家党!
如果不是罗克在国家党中有内应,罗克差点就信了。
罗克当然不希望国家党解散,那么罗克让艾达买的那堆东西就没用了,至于把亨利·艾尔索普送回伦敦,这根本不是为了息事宁人,只是为了让亨利·艾尔索普避风头。
“西蒙先生,很抱歉,我并不是法官,加比·乔治要不要接受审判不是我说了算,为什么你不去找马蒂尔达勋爵呢?如果马蒂尔达勋爵同意,那么这件事要解决很容易。”罗克反手向艾德里安·西蒙抛出一个老丈人,打打杀杀的罗克是行家里手,这种事,罗克真的不擅长啊。
“尼亚萨兰勋爵,一位副总督的友谊值得拥有,你们之间并不是敌人,你肯定也不希望,你们之间的关系被破坏。”艾德里安·西蒙还是心平气和,并没有失态。
“如果是一个月前有人这么告诉我,我一定会很乐意。”罗克顺口怼回去,什么玩意儿,大难临头了才想起来玩这一套,早干嘛去了?
“现在其实也不晚,先别忙着拒绝,尼亚萨兰勋爵,考虑一下,给彼此一个机会。”艾德里安·西蒙不废话,再说下去可能就会吵起来,艾德里安·西蒙果断结束。
目送艾德里安·西蒙离开,罗克回头面对小斯就没好气。
“什么东西!你别看他现在说得好听,之前为什么什么都不做?这是鳄鱼的眼泪,我才不会相信如果这一次放过他,以后就会相安无事。”罗克不犯傻,主席说得好: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我知道亨利·艾尔索普很过分,但是如果你赶尽杀绝同样很过分。”小斯穿了一件休闲风格的猎装,和罗德西亚北部师的外套很像,不过腰间的腰带是装饰品,而且位置有点靠上,看上去还是挺精神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放弃这次机会,不再对亨利·艾尔索普赶尽杀绝,这样等过一阵子,亨利·艾尔索普就还能回来继续恶心我。”罗克一般情况下是穿军装,通常不佩戴军衔的那种。
对了,罗克现在的军衔是少将,在德兰士瓦军方,只比亨利岳父霍普金斯将军的等级低一级。
布尔战争结束后,霍普金斯的军衔晋升为中将,他也是整个南部非洲地区唯一的一位中将。
“别说的那么难听,你知道的,这是贵族之间的潜规则,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赶尽杀绝,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的盟友有多少。”小斯虽然不是贵族,但是对于贵族之间的这点事也是门清。
这就是贵族之间最恶心的地方,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个绅士风度,决斗的时候都可以请人代替,造成的结果就是整个阶层的腐朽。
“抱歉,我不知道什么潜规则,国王封我做男爵的时候也没人提醒我,我只知道身为一个前任警察局长,如果有人违反了法律,那么他就要受到惩罚,虽然我知道,因为某些原因,有些人可能不会受到惩罚,但是这并不是我们无所作为的理由。”罗克的嘴也是狠,白人不是动不动就讲公平正义嘛,那咱们就好好地说一说公平正义,如果被杀死的人是黑人也就罢了,现在被杀的可是白人,难道也能这么轻而易举的糊弄过去?
用句有点圣母的话说: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他也有妻子儿女和年迈的父母在苦苦等待。
“洛克,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小斯有点崩溃,道理大家都知道,但是实际操作是另外一码事。
英国的法律,说白了就是贵族制定出来,用来规范其他阶层的行为,维护贵族阶层的利益的,贵族怎么可能作茧自缚哦。
“我知道塞西尔,但是相信我,民主代议制度之后,有些人肯定是要被淘汰的,虽然我不喜欢民主代议制度,但是这种制度也有他的好处,对于亨利·艾尔索普这种人来说,其实民主代议制度挺好的。”罗克虽然不喜欢民主代议制度,但是民主代议制度既然存在,那么就必定有存在的理由。
“你当然喜欢民主代议制度,约翰内斯堡的华裔只相信你,也只能信任你,所以将来你这个家伙的权利可能比总督都大,米尔纳先生也算是作茧自缚——”小斯的表情有点复杂,估计他现在才想起来,华裔之所以能大规模进入德兰士瓦,和德比尔斯统一矿业公司对于劳动力的需求也有很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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