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起以前铜价上涨的时候,好几次黄洪亮话语中都充满了对铜价下跌的期盼,高辉现在又认为,刘中舟做套期保值在期货市场上卖出铜的这个操作,应该是黄洪亮出的主意。
高辉在销售一线,看着铜价这一路的上涨,让销售公司赚到了非常可观的利润。可是现在这些利润几乎都被卖出的那两万吨期货所造成的亏损吞噬殆尽了,这让他想起了原来唐建华的那一次操作,所以才说出了刚才那样的话。
听了李欣的话里有赞同自己的意思,高辉小声问道:“你觉得南方集团会不会走糖业公司的老路?”
李欣说:“应该不至于吧,南方集团这么大的家业,眼前这些亏损还不会让它伤筋动骨的。”
高辉说:“可是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看他们期货上的这一笔亏损,就比当年搞垮糖业公司的那笔亏损大得多。”
李欣听了没说话,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似乎是想用这个举动岔开这个话题。他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高辉,因为他自己是继续看涨铜价的,觉得铜价应该还会上涨几千元,这样的话南方集团期货账户上的亏损还会继续扩大。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到年底的时候铜价会是个什么情况,李欣自己也看不清楚了。也许到那个时候铜价会像刘中舟预计的那样跌下来?这样的话南方集团期货账户上的亏损就没那么多了,说不定还会出现盈利。
还没等他想出答案,就见林立端起酒杯说:“来来来,大家喝一口。高辉、李欣,你们两个不要咬耳朵,有什么事说大声一点,让大家都听一听嘛。”
夏小娜也埋怨道:“就是,高辉今天总是跟李欣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像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们知道似的。”
李欣一边端起茶杯应付林立,一边对夏小娜说:“没有啦,我们还是在说糖业公司以前的事儿。”
夏小娜问道:“李欣,听说你已经没住公司那个小区了,现在搬到哪里去住了?改天请我们到你那里去玩好不好?”
李欣说:“没问题啊,改天有空到我那里去玩。”
就在这时,林立的手机响了,他端着的酒杯冲李欣等人示意了一下,然后凑到嘴边,一仰头喝了一口,接着赶紧把酒杯放在桌上,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对着手机说:“马总。”
马天明在电话里说:“明天你把这个月的销量和库存统计一下报给我。”
林立说:“好的,我上午十点左右做好了送来给你。”
马天明问道:“你那里怎么这么热闹啊,在陪客户喝酒吗?”
林立说:“没有,就高辉我们几个公司里的同事在一起聚聚。”
马天明说:“哦,记得明天把统计报表给我啊。”
林立说:“一定一定,再见,马总。”
林立一放下电话,高辉就说:“你现在也是马天明的得力干将了,吃个晚饭他都能追到饭桌上来找你,中流砥柱啊。”
林立摇摇头说:“什么中流砥柱,就算是卖苦力也得要看是跟谁,对吧?在马天明手底下我看是够呛!”
高辉说:“怎么个意思,听你这话里有话啊?”
俞红也说:“对啊,刚才你还说你希望回到糖业公司那时候呢,现在这几个人里就只有你的工作和原来在糖业公司的时候一模一样,怎么又觉得不好了呢?”
林立从那条刚翻过身来的松鼠鱼身上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着,不紧不慢地说:“我的意思是,马天明不适合做生意,做蔗糖生意还是唐建华办法多。你看当初糖业公司的规模有多大,现在到了马天明手里,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量了,越做越小。”
高辉说:“刚才我和李欣还在说呢,唐建华做生意路子是比较野,可也就是因为他那样急功近利才把糖业公司给搞废了。现在蔗糖销售的业务萎缩成这个样子也是有原因的,当初糖业公司濒临破产的消息传出去以后,还有几家糖厂敢继续跟糖业公司做生意啊?要是这块业务还能保持当初那样的规模,糖业公司还会落到被兼并的地步吗?现在马天明手里这块蔗糖业务就不是南方集团的主业,能有这样的规模就算是不错的啦。”
林立说:“这我当然知道啦,可你不知道的是,现在做蔗糖业务真的不比以前了,上面卡得太紧,以前我们在外面出差的很多补贴都大幅减少了,既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出去外面卖一两个月的糖,回来两手攥着空拳,一点油水都没有,真是没意思。”
高辉听了没吱声,他虽然不知道林立现在工资奖金加起来能拿多少,但是听林立这埋怨的口气,他估计林立现在的收入还比不上当初在糖业公司最好的时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林立每月的收入比起自己可是少了一大截的。
俞红劝林立说:“都差不多啦,我们现在和当初在糖业公司的工资也差不多。”
夏小娜也说:“就是啊。”
林立说:“你们两个是坐办公室的,和我们在外面跑业务不一样。要是我坐办公室,拿这点工资我也没话说。”
林立顺着夏小娜、俞红这样说过去,眼睛落在了李欣身上,突然就停住了话语,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唉,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说完,他又端起酒杯来对着李欣等人划了半个圆圈,还没等别人做出响应,他就独自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支烟,点着了低着头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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