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副厅长办公室出来后,马天明就直接去自己办公室了。在外面出差这么长时间,公司里大大小小堆积了不少事情等着他。
好在原来的那些业务手下的人都驾轻就熟,细节方面都一直在进行中,没有耽误,剩下的都是一些非得要他本人回来亲自签字画押的事。
他那一支笔不停地在各部门送来的各种单据上龙飞凤舞地签着自己的大名,每当此时,他都非常享受这种拥有公司内生杀大权的快感。这种快感,让他把中午在老婆身上的尴尬和无奈忘得一干二净。
在请示汇报的手下陆续散去后,他独自一人呆在宽大的办公室内时,棘手的事这才像浓雾散去后的冰山一样,慢慢显现出来。
现在最让他牵挂的还是刚到手的这批蔗糖,能否将其及时顺利的出手,将会及大地影响整个公司未来几个月的资金状况。
他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五月份那个合约的价格能再往上涨一点,只要能到四千以上,他就立刻在期货市场上把糖全部卖掉,绝不犹豫。
这是最简洁的办法了,如果一切能如愿的话,这一转手也能赚一百多万了。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糖价还会继续上涨吗?随着手里的糖越来越多,他也没有刚开始时的那份信心了。
他越来越怕价格此时就掉头向下,毕竟仔细推算起来,这一次糖价从三千二百多元开始上涨以来,涨幅已经有六百多了!
满怀心事的他下班回家后,看见老婆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等着他。
他刚在饭桌前坐下,他老婆就舀了一碗鸡汤放在他面前。鸡汤上面漂着一层金黄色的鸡油,香气扑鼻,很对他的胃口。
可紧接着,他老婆又从一大碗鸡肉里面挑出两个白白的鸡腰子放进那碗鸡汤里,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把这个也吃了,好好补补!”
他看着碗里那两个白白的东西,心里一阵恶心,实在是难以下咽,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他暗自怪老婆多事。
他的问题出在哪里,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还没到那么不堪的地步。
再说了,吃这玩意儿有用吗?
为了掩饰,他夹了个鸡大腿啃着,把那碗鸡汤搁在一边。
他老婆一边吃饭,一边问起了她最感兴趣的事。
这事中午的时候马天明提过一下,可当时她正春情荡漾,因为没有等到马天明实质性的举动,她那一江春水引而不发,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对这个事就没有引起重视。
等她想起来要问的时候,马天明已经急匆匆提上裤子出门去了。
“你中午说厅里要找你谈谈,都谈些啥?谈得怎么样了?”
马天明见她已经忘记了碗里那两个东西,暗自松了一口气,说:“还不就是说我辞职的事儿,上面不同意。”
他老婆担心地问:“不同意?那他们批你了没有?会不会给你小鞋穿?”
马天明说:“那倒还不至于,看副厅长那态度,表面上不同意我辞职,可实际上对我在那边的工作也不做具体要求了,我感觉和我辞职了也差不了多少。”
他老婆不解地问:“怎么会这样呢?”
马天明啃完手里的鸡腿,把骨头丢在桌上,慢悠悠地说:“据说是下一步糖业公司要兼并重组,他们要我在这个程序走完之前继续呆在那个位置上,免得到时候搞兼并重组时连公司法人代表都没有。”
“这样啊。你不是说糖业公司都已经毫无生气了吗,谁还会要他们?已经有对他们感兴趣的公司了吗?”他老婆问道。
马天明说:“这个没有具体说,只是有这样的打算吧,反正我估计也是比较难了。”
他老婆仔细一琢磨,说:“诶,你还别说啊,这兼并重组也是说不准的事儿啊,关键看对方是谁。要是对方是有实力的大公司,没准糖业公司就此还乌鸡变凤凰了呢!那样的话,你辞职不就可惜了吗?”
马天明不屑地说:“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那容易有这么好的事儿。好歹我也兼着这公司的总经理好几个月了,具体的情况我还不了解?这公司现在净资产是负数,谁接手过来都是背上了一个巨大的包袱,谁会这么傻啊!”
关于糖业公司的这些话,马天明也只有对老婆才敢说。以他现在的身份,这种话要是被外人听了去,传到职工耳朵里,那他这个总经理就下不了台了
见老婆一脸崇拜地望着他,就滔滔不绝地说:“就算你说的情况发生了,真的遇见了有实力的大公司对糖业公司感兴趣,要兼并它,也和我个人没有多大关系了,还是走为上策。”
他老婆不解地问:“那是为什么呢,由此进入大公司里不是更好吗?毕竟你还是这公司的老总,兼并以后对你来说怎么也不会太差的。”
马天明说:“你说的那是理想状况,而且还得是两个公司在一个相对平等的位置上谈合作时才有可能。现在可不是那种情况,以糖业公司目前的实力,根本就没有资格谈条件。只要有谁愿意接手,对它来说都是磕头碰到天的好事儿。”
他老婆说:“也是。”
马天明说:“从对方的角度看,谁花了这么大的一笔钱接手这么一家严重亏损的公司,都会仔细想想的,原来管理层这帮人是什么水平,怎么会把这么大的一家公司搞成这样?将来这些人都会是要被打入另册的,能在新的公司里谋个部门主管就不错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要是出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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