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几口,张二嘎又想起一出,问道:“马总,你家里应该有酒吧?咱们得喝点儿啊。”
马天明的老婆不知该说有还是没有,看看马天明,没说话。
马天明低着头只顾吃饭,眼睛都不抬,冷冷地说:“我家里没有酒。”
张二嘎抱怨道:“你这也太不讲究了,请客吃饭连酒都没有,你不得让客人吃好喝好吗?”
说着,他起身到外面客厅里,在大包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一瓶高粱酒来,回到饭桌旁,指指手里的酒瓶对马天明说:“你没有我有,我带着呢,我请你喝。这可是好酒,正经是粮食酿造的,好喝。”
他又对马天明老婆说:“嫂子,你给拿两个酒杯。”
马天明说:“要喝你自己喝,我可不喝!”
马天明老婆拿出一个杯子,递给张二嘎,陪着笑脸说:“对对对,老马不喝酒,你自己喝吧。”
张二嘎也不在意,接过酒杯,就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马天明心里那个气啊,这是在自己家,可自己却像是外人一样,张二嘎反而在这里吆五喝六的。
他真想拍着桌子把张二嘎赶出去,可仔细一想,他又不敢了。
下午在办公楼里他已经见识过张二嘎撒泼的本事了,这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都毫无惧色,现在在自己家里,他还会怕谁呢?
要是把他逼急了,他在这楼道里一嚷嚷,楼上楼下可都是轻工厅大院里的职工,自己这脸往哪搁!
马天明三口两口吃完了饭,他不想看张二嘎那副大吃大喝的丑态,起身到客厅去了。
他老婆也马上就跟了出来,小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人是谁?你怎么把他领到家里来了?”
马天明揉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说:“糖厂来要货款的,跟了我一天了,甩都甩不掉!”
他老婆吃了一惊,着急地问道:“那他会不会赖在咱们家里?”
马天明说:“不会的,说好了请他吃顿饭他就走。”
他老婆听他这么说,算是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见餐厅里没有动静,她指指那边,说:“你去看看,他在那边胡吃海喝的,要是喝醉了就麻烦了!”
老婆的话提醒了马天明,他想起来上一次此人来要货款的时候,财务经理孙毅请这人吃饭时,这人也是喝起来就没个够,到最后醉得人事不省,这才少了很多麻烦。
可那时候是在外面喝,喝醉了不用管他。现在这人在自己家里,要是他喝得烂醉,这一晚上家里还能清净吗?
不行,得管管他,不能由着他胡来。
马天明立刻走进餐厅,见张二嘎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一身酒气,桌上的那瓶酒已经只剩三分之一了。
他皱着眉头把桌上的酒瓶拿过来,说:“差不多得了啊,这不是在你自己家,你要是喝醉了可没人管你!”
张二嘎正喝得高兴,见马天明把酒瓶抢走了,他眼睛一瞪,就想发酒疯,说:“你把酒还给我!”此时的他,已经有了六七分醉意。
马天明情急之下,突然心生一计,说:“你要是再喝,我就打电话给王栋,问问他让你上来到底是来我家里喝酒呢还是来要货款的。”
马天明的话让张二嘎那被酒精烧得有些糊涂的头脑渐渐清醒了一些,他想起了上次来找马天明要货款时,也是因为喝醉酒误事被王栋骂得狗血淋头的情景,又想起了昨天上来之前王栋交代的事情,要是事情办不好,自己就要被撤职,发配去烧锅炉。
想到这,他的酒被吓醒了一半,没敢继续找马天明要酒瓶。
马天明见这个办法有用,就把酒瓶盖上,说:“这时间也不早了,你吃完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该怎么办咱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张二嘎是那种喝起酒来就不吃饭的人,只要继续喝酒,那就吃到啥时候都没够。可要是没有了酒,那他的肚子马上就饱了,啥也不想吃了。
他起身迈着已经有点蹒跚的脚步往客厅里走,一边说:“今天不喝就不喝,留着改天喝。”那架势,还是当这里是他自己家一样。
来到客厅,他在茶几上找了根牙签儿,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剔牙花子。那满身的酒气,熏得马天明直摇头。
马天明巴不得他马上就走,好让自己已经被折磨得几近崩溃的神经轻松一下。
可张二嘎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他对马天明老婆说:“嫂子,给倒杯浓茶醒醒酒。”
马天明忍无可忍地说:“喝什么喝?要喝你自己回去喝!”
张二嘎问:“我回哪去?”
马天明说:“回你住的地方去!”
张二嘎瞪着通红的眼睛说:“你今晚住这,那我也住这,我被子都带来了。”
都说酒醉心明白,张二嘎这时脚步不太利索,可是脑袋是清醒的。
当初他答应马天明晚饭之后就走,那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等到进了马天明的家,那可就由不得马天明了。
马天明一听张二嘎今晚要住在这里,感觉自己的头瞬间变得如斗一般大。
此人粗鄙不堪,在家里吃吃喝喝就搞得自己要崩溃,要是这一晚他呆在家里,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看他那醉醺醺的样子,两只牛眼在满屋子上下打量,不时地在自己老婆丰满的身上扫来扫去,一副不怀好意地样子。
不只是马天明心急如焚,他老婆听张二嘎说今晚要住在自己家,也吓得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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