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武的目光深邃幽暗,带着很明显的审视。他已经发现她每当露出这样的表情都是情不自禁的流露,沉浸在她自己的感情世界里,说不出的伤感悲情。
最初他误以为是嫌弃他活着回来耽误她改嫁给赵海滨,后来他发现并不是。
这样的她就像是迷途的羔羊,纯真懵懂而又神秘、危险,却让他忍不住想要探究长的工资和福利,还有部队的另外一份工资和津贴,军区并没有直接给他转成单位工资,还在给他开呢。
苗翠云也劝沈雁秋:“雁秋,元武工资多,你就歇歇,何必那么累呢?”
沈雁秋:“那可不行。我也需要自己的工作,不管男人女人都需要自己的事情。”
工作不只是谋生的手段,也是证明自我价值的手段。她的价值可以为社会创造长,我再休息一天。”
听她叫陆站长,苗翠云和陈桂枝又打趣她,让她应该和自己男人亲近点。
沈雁秋就小声道:“他失忆了啊,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我不习惯嘛。”
当然,她这是在说自己换了个人,不习惯原主的丈夫。可落在陆元武的耳朵里,却在猜疑难不成她发现自己变化太多,怀疑他不成?仔细想想她除了跟他生分以外,也没有那种怀疑的表示,便也放心。
接下来两天,陆元武上班,他负责给沈雁秋请假。
沈雁秋就带着家里人做吃喝的,顺便再做点针线。
现在陆元武有布票,她也有钱,她就让陆元武买了布回来。年底要盘算着给家里人添新衣服、鞋子,衣服还在其次,大家也不讲究新,能穿暖就行,倒是鞋子得提上日程了。
尤其陆东川和陆西楼俩儿子窜个子,他俩长得快,脚丫子自然也长得大,年初的鞋子年底肯定就小了。而且他们就那么一双鞋,要是下雨下雪天湿了都不容易干,很受委屈,沈雁秋就想再给他们做一双。
半大小子火力旺,脚丫子热气腾腾的不那么怕冷,不需要做厚棉鞋,做成薄棉花的夹鞋即可,这样冬天和早春深秋都能穿。
做鞋子就要打袼褙,这个用来纳千层底,然后把好的条绒布料当鞋面。
沈雁秋把家里攒的破布头都拿出来,另外陈桂枝和苗翠云也攒了一些,沈雁秋又去管陆大娘换了一些,再找丁翠花以及书记老婆换一些,这样就足够打一张袼褙的。
袼褙就是把破布洗干净,然后打面浆糊,把布片一层层地铺好,用炊帚刷面浆糊上去,一层层地叠上继续刷,如此几层以后晾干,那袼褙就又硬又厚,用来纳鞋底做假领子都是极好的材料。
打完袼褙,沈雁秋还把苗翠云的烙铁找出来,烧红了用块湿布包着,又把陆元武的军装和衬衣都给他熨烫一下。
现在乡下人极少会讲究熨衣服的,可沈雁秋向来讲究,她见不得皱巴巴的正装,她希望陆元武穿着挺括板正的衣服出门,绝对不能邋里邋遢的。
当然,她给自己的理由是:他那么帅,打扮得齐齐整整的,她看着也养眼不是?要是邋里邋遢多难看啊。所以她就主动给他把衣服都熨烫一遍,收拾得利利索索的。
打完袼褙烫完衣服,差不多也就下午了。
苗翠云和陈桂枝做针线,沈雁秋则带着陆甜甜和小北城给孩子们做零嘴吃。
冬天当地就是吃苹果、梨、山楂,没有别的水果。苹果和梨还好说,山楂却不宜多吃,有些孩子吃了晚上就咕噜咕噜吐酸水。
当然,就算这三种水果乡下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吃的,他们家是因为有陆元武。
沈雁秋决定给他们做糖葫芦、霜糖山楂。先把山楂洗净,把山楂核抠出来,然后用少许水把冰糖和饴糖化开,小火慢烧,直到将糖浆熬得粘稠起来,再把山楂放进去均匀的滚上厚厚的糖浆。最后就用自己削好的细棍子把山楂给穿起来,一串串红艳艳的特别诱人。另外她还多做了一些山楂罐头,用罐头瓶装起来,到时候给家人当零嘴吃。
陆甜甜和小北城开心地举着糖葫芦,美得不行。
他们这里只有过年赶集的时候才能见到糖葫芦,因为糖特别难买所以糖葫芦也很难买,经常都是论颗卖,有钱都买不到的那种。
他俩拿到了没有迫不及待地塞进自己嘴里,而是先给沈雁秋、苗翠云和陈桂枝尝尝,等大人都吃过,他们才开始小口小口的品尝。
陈桂枝羡慕得眼睛都直了,“雁秋姐啊,你看这几个孩子让你教育的,咋那么懂事呢?”
赵美红那俩孩子让她教育得,儿子陆东福是个白眼狼,出去了不要钱不要粮就不着家,而闺女陆菊花更不用说,简直就是个自私鬼势利眼,眼里只有她大姑小姑,就会巴结她们,对别人就没大没小一点礼貌也没。
再说自己娘家兄弟的孩子们,也没什么教养,见到她就会问“姑,带什么好吃了?”要是她没带好吃的,他们就撇嘴拉着脸瞬间散开,懒得和她说什么话。
而人家沈雁秋的几个孩子就不这样,个个懂事勤快,团结友爱,尊老爱幼,真是让人欢喜得很呢。
她就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也能这样懂事就好了。
陆甜甜和小北城俩跟沈雁秋说了一声,就举着自己的那根糖葫芦出去玩儿,他们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娘做的美食。
他们和春草春花还有丁翠花家的小子顾小波关系不错,一人分一个糖球就够孩子们高兴的。
不过一根棍儿上的糖球有限,顶多七颗,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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