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嗔调侃之语,将先前稍显沉重的气氛挥散。
祁钰哈哈大笑,道:“你放心,若是朕再放错了,就自己把它全都吃光,绝不赖你手艺不佳!”
黄宜安一本正经地伸出右手的小手指,忍着不适,故作天真烂漫地笑道:“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拉钩!”
祁钰见状却笑得愈发开心了,先前因“大将军霍光”而生的愁闷也一扫耳光,伸手小指,与黄宜安的勾在一起,故作正色道:“拉钩上调一百年都不变!”
黄宜安笑弯了眉眼,心里却想,这世上又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呢?
……
然而让两人没有想到的是,李太后今日竟然留他们在慈宁宫用晚膳,于是祁钰的鲫鱼豆腐汤自然是喝不成了。
不过,比起和鱼汤,两人更在意的是李太后此举的意图。
安静地用过晚膳,闲话一回,李太后便点明了正题。
“选妃一事,你们也听说了吧?”李太后从容和缓地说道,“先前哀家只是随口一提,谁知那些人就都放在心上了,听说如今京城有适龄女子的人家都已经悄悄地准备起来了。你们是怎么看的?”
黄宜安恭顺垂首不语。
选妃这种事情虽然跟她这个中宫皇后的切身利益有关,但事实根本就没有她置喙的余地。李太后之所以要当着她的面询问祁钰,不过是要表达对她这个皇后的看重罢了。
有前世的经验在,她在李太后面前从不行差踏错,因此李太后对她虽然不如前世亲厚照顾,但大体上也还算是满意。
祁钰沉默片刻,不答反问:“母后之前不是答应过,要等皇后及笄之后,再行选妃的吗?”
言下之意,是不同意了。
李太后对此早有预料,遂不慌不忙地挡了回去:“哀家说过的话,自然是作数的。如今不过是同你们商议,好提前准备,又不是要立刻选妃。”
虽然她不明白祁钰明明中意郑玉烟,为何却不趁早借纳妃之机将她选入身边,然而看到祁钰对她亲自选定的皇后有这样的情分,李太后还是很满意的。
祁钰想了想,道:“孩儿没有想法。”
顿了顿,又忍不住添了一句:“这些事情一向都是母后操持的,孩儿只需照办即可。”
李太后听着祁钰这看似恭顺,实在抱怨不满的话,眉头顿时微拢,神色颇为不悦。
黄宜安适时解围道:“儿臣同陛下一般,皆听从母后安排。”
神情恭顺、言语真诚,同以往一模一样,看起来对于选妃之事并无半分不满。
李太后听了,神色微霁。
一直以来,黄宜安协和她和祁钰母子关系的努力,李太后都看在眼里,因此这次她以为也同样如是。
祁钰看到李太后骤然拢起的眉头,便知自己又没能忍住,太冲动了。幸而有黄宜安的解围,李太后才没有因此训责于他。
祁钰深吸一口气,略略平复翻腾的心绪,眼底的怒意渐渐掩去。
黄宜安见母子二人都暂且按捺下来,心情渐舒。
说到底,祁钰心里还是忍不住依恋李太后的,要不然也不会一时控制不住,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像李太后抱怨了。
只可惜,比起一个依恋她、会委屈、会抱怨的儿子,李太后大约更想要一个恭顺理智、执掌江山的皇帝。
“既然你们都听哀家的,那哀家便辛劳一回,亲手操办此事了。”李太后顺势敲定了选妃一事。
事实上,以祁钰和黄宜安目前的处境来说,若是李太后真的下定了决心,他们也没有反对的余地。
因此眼下对于他们爱说,最当紧的就是把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有劳母后了。”祁钰恭顺地应了一句,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很快元辅就要回京,亲自推行在军中的革新了,只怕到时候朝中鼎沸、边境不安,孩儿分身乏术,实在是没有心思纳妃。”
李太后愕然看向祁钰,脱口道:“你何时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黄宜安亦惊愕不已。
她虽然早就知道祁钰从于可远处得知了张圭即将在军中推行一事,但是根本就没有料到,祁钰竟然毫无预兆地就跟李太后摊牌了。
祁钰眼下眼底的讥诮,意味不明地叹道:“哦,这么说来,母后也早知此事了。”
李太后神情莫辨,没有回答,可捏着念珠的手却禁不住紧了紧,指尖泛起了一层白。
黄宜安见了,暗想:正如祁钰在李太后面前比在别人面前“娇纵”些一样,李太后待祁钰又何尝不是没有对待外人的防备呢?否则就不会有方才那脱口一问了。
可就是这样一对互相把对方看得很重的母子,前世却最终形同陌路。
这大约就是生在皇家的悲剧吧。
黄宜安袖间的手紧了紧,决心一定要努力化解前世的悲剧,就算是报答李太后前世的善意和庇护了吧。
不管怎么说,李太后和祁钰母子和睦,她处在中间也能轻松些不是?
李太后抿唇不语。
祁钰亦沉默以对。
殿内的气氛在母子二人的沉默对峙之下,倏忽沉重凝滞起来。
良久,李太后沉沉开口道:“陛下的意思是,在军中推行新政和选妃,只能二选一是吗?”
祁钰立刻回道:“不是孩儿的意思,实在是孩儿精力不济、分身乏术,难以二事并行。”
顿了顿,祁钰微微垂首,声音飘忽不明:“还是母后以为,有元辅在,孩儿无需用心政事,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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