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缃姐儿,虽说你自幼住在府里,和表哥表姐一处闹惯了的,不在意这些,但别人却不知道。如今你们都大了,在家中尚且要避嫌,更别说是在外面了。
“你外祖家世代耕读,明家也算是书香门第,这些道理,想必不用姨母说,你也应该明白的。对吗?”
英国公夫人端肃神色,不轻不重地训诫道。
明缃当即就白了脸。
英国公夫人这话,只差明说她不知检点、勾引表哥了。
难道姨母当真不知她对三表哥的心思吗?还是明明知道,却故意装糊涂?
明缃咬紧下唇,白着脸,只能点头。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英国公夫人训诫完她,转头便吩咐仍是一脸懵的张池:“池哥儿,你既然在五军营担了职,就不要总是在家里瞎混。这样吧,打明儿起你就住到营里去,专心职事,到中秋再回来吧。”
从现在到中秋,隔着差不多两个月呢!
明缃当即直盯着张池看过去,满眼的哀戚与期待。
然而张池的回应是,冲英国公夫人行礼应下。
明缃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
若不是兰芳眼见着不对,一把扶住了她,只怕她当即就跌倒在地。
英国公夫人见状,暗自叹气。
到底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更兼寄托着自己对亡妹的追念,怎么舍得她如此备受打击、心神恍惚?
于是,英国公夫人转头又吩咐张澜,道:“澜哥儿也是。同你三哥好好在营里历练。等你们父亲回来,考校你们,到时也好交代。”
一碗水端平,免得别人以为她是特地针对明缃,再私下怠慢了亡妹唯一的血脉。
况且,黄家那里知道了明缃今日这一闹,还不知道得怎么堵心呢!
把孩子们都远远地打发走了,大人们之间才好说话。
张澜遭受无妄之灾,更兼心上有了人,此一去两月不得相见,心中便对明缃添了一层怨气。
都安排妥当了,英国公夫人颇为疲惫地扶了扶额,道:“都下去吧。”
众人不敢打扰,都恭顺地退了出去。
等到午膳时分,众人惊讶地发现,日常用饭的男女两席中间,用一座屏风隔得严严实实。
……
英国公夫人便派储妈妈去黄府为昨日之事致歉。
王氏看着桌上的厚礼,笑道:“明小姐自小养在贵府,和诸位少爷小姐相处极好也是正常,国公夫人大可不必如此。”
见王氏没有特地点明明缃和张池的关系,还如此周全,储妈妈不禁长舒一口气。
“黄夫人是个明白人,正是如此呢!”储妈妈笑应道,“不过孩子们都大了,夫人觉得如此下去总归是不妥,因此昨儿特地立了规矩,教导男女之大防。
“恰逢三少爷和四少爷营中有事,需要搬去营里住上两个月,大约到中秋才能归家。夫人便想着是不是趁这段时间,将亲事说定了,等四少爷从营中回来,正好来给黄大人和夫人请安送节礼。”
王氏早料着有这么一遭,遂笑答道:“我们喜姐儿年纪还小,此事尚且不急。况且哪里有做弟弟的越过哥哥先定亲的?只恐此事不合规矩。”
储妈妈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果然,昨日之事,黄家还是生气了。
这是担心表小姐若果真嫁给了三少爷,将来黄小姐嫁给四少爷后会因为嫡庶、长幼的身份吃亏呢!
从昨日之事看,眼下夫人并没有将表小姐许配给三少爷的意思。若是知晓了此事,说不得就会想法子先把表小姐许出去,免得黄家因此而生了退意。
表小姐的一腔深情,可不就要付诸东流了吗?
储妈妈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只得满脸堆笑劝道:“哪里是夫人不想给三少爷定下亲事?只是三少爷心思都在军务上,这才一直没有定下来的。眼看着四少爷也有十五了,夫人想着总不能为了哥哥就耽误弟弟吧,这才想着先把和贵府的亲事定下来的。”
言下之意,英国公夫人和张池均无意于明缃,而在英国公夫人心里,张澜这个庶子和张池这个嫡子并无任何区别……
无论如何,总归是想劝黄家先应下这门亲事,帮明缃“脱罪”了事。
王氏一听也颇为心动,但毕竟事关女儿的终身幸福,她怎么敢去赌?
遂笑道:“可说出去,总归是不好听。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们黄家急着攀英国公府这根高枝儿,这才做出这等没有规矩的事情呢!”
这话说得就有些重了,储妈妈不好再硬劝,只得赔笑道:“黄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分明是我们夫人极其喜欢黄小姐,着急定下这个儿媳妇,免得被别家抢了去呢!”
哪个做母亲的不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的孩子?
王氏闻言,笑容便真切了几分。
储妈妈见状,悄悄松了口气,也不敢再纠缠下去,遂起身笑辞道:“黄夫人的意思,奴婢会转达给夫人的。只是,这门亲事英国公府上下都极为满意,还请黄夫人多多考虑。”
“多谢国公夫人的抬举。”王氏笑道。
却并不应下婚事。
储妈妈只得铩羽而归。
等回了英国公府,也不敢瞒着英国公夫人,遂一一回禀了。
只是关于“做弟弟的不好迈过哥哥先定亲”的话,被储妈妈有心瞒下了,免得给明缃招来更大的灾殃。
只说是王氏觉得黄宜安尚小,定亲不必急在这一时。
英国公夫人闻言叹息道:“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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