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缘行从宁沐那里支银子买了些茶叶,领着洪清瑶到之前帮他一把的陈大夫家拜访。
陈大夫见二人平安无事,很是高兴,留着吃了顿午饭,倒是陈夫人对小姑娘的打扮表示出了不满和忧心。
缘行也愁啊,出发前他与侍候的妇人半强迫地给小姑娘换过衣服,只是她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安和焦虑,一时竟不忍心了。
只希望自己将来不在对方身边,时间会消磨掉他带来的影响。三月之期将满,他该离开了。
午后,缘行抱着洪清瑶依约赶到码头,两艘船早已准备停当,小心翼翼地将熟睡中的小姑娘交给仆妇,才和等候多时的宁沐打了招呼。
依依惜别后,缘行与大师兄站在码头上,目送着船只远去。
突然,缘行耳朵动了动,有些激动地抬脚却在片刻后又生生停住了。
“阿弥陀佛。那是别人家的孩子。”旁边的缘法垂眸低诵:“是故当知,世皆无常,会必有离,勿怀忧恼,世相如是……”
“是。”缘行合十应道,面上却依旧显出郁郁寡欢之态。
缘法瞪他一眼,撂下句:“走吧。”便率先离开码头。
缘行自嘲一笑,亦步亦趋地跟着,只在匆忙间回头看了眼,远去的船只早已没了影子。
“靳元正的事情你不必再管,也不可多想,此事自有师伯做主。”
“是,师兄。”
“因为灵气衰微之事,近两年佛道两家各宗门动作不断,我此次下山便因此事。你在世间行走,身单力孤,万事小心些,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千万不要勉强参与,安全要紧,明白吗?”
“师弟明白。”
“你……”
前方大师兄不断告诫着,身后缘行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答,却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方才分明听见远去那船上响起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嚎哭声,那两个“师父、爹爹。”的词早让他的心绪乱了。
缘法带着他到了城外一间无名小寺庙,也不知与主事人怎么说的,对方留二人住了一晚,转天一大早,缘行重新受戒。
仪式结束后,大师兄又叮嘱他一番,也匆匆离开了。
缘行在这座小寺里住了三日,挨到三月之期满了,带着复杂的情绪回到了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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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门旁的石头底下取出了钥匙开了门,院中一切如常,好似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小豆子没有像上次那般炸毛,反而主动上前用头蹭着他的腿。
缘行一把将它抱起,揉捏了一番才进了屋子。
取手机看了时间,距他离开竟已经过了六天。他现在对时间差的概念已经可以完全无视了,更懒得去算来算去,很平静地点开了微微。
照旧收到一堆信息,好在这次时间不算太长,估计也都习惯了他时常消失一阵子的癖好,来的问候显得佛系多了。
公众号的推送还是那样无聊,可以无视。发广告的果断拉黑,老何依旧在群里撒着狗粮,连父母那里都只得到很平淡的问候。这世界,有他没他其实没有多大差别了。
将目光放到夏晓楠的头像上,点开,里面只有四条信息。
第一条:“你这人说走就走,手机也不带,要我们怎么联系你?”后面跟着一把砍刀的动图。
第二条:“之前丢的东西已经送到,你回来后自己到督卫府取回去。”
第三条:“今天与同事打赌了,赌你和那个骚包的道士比武一定会赢,千万不要让我难看啊。我下下个月的生活费就靠你了。拜托……”
第四条:“调令终于下来了,老娘以后常驻东瀛,去当太上皇,吃美食泡温泉,终于不用再低声下气的面对你们这帮武者的死人脸了。哈哈,双手掐腰嚣张大笑.j。”
“死人脸?”缘行挑了挑眉毛,回了个:(─__─)。
看天色还早,他开始清扫起房屋,虽然才出去没几日,可桌椅地面上竟然落灰了。
督卫府消息还是灵通的,这才到家没多久,向灵的电话就来了。
“三藏,夏姐明天上午10点钟飞机,你来送吗?”语气显得有些犹豫。
“当然要去。”缘行不禁撇嘴,贫僧是那种无情的人吗?好歹朋友一场,没时间也就算了,知道消息总要去送行的。
“哦。”电话那头似乎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转而兴奋道:“要不要我开车接你?你的东西还在我这里呐。”
“不必麻烦,贫僧有车。”缘行连忙回答,下意识地擦了下额头,然后又道:“明天机场汇合,东西你带着,我一起取走。”
给自己蒸了馒头,就着炒青菜心满意足的吃下肚,之前的愁绪似乎也消散了。
下午无事,也没有看手机消遣的心思,便开始打坐,不久后还有场比试等着他呢,怎也要勤奋些才对。
这次古代的经历对修行真的很有帮助,不但心境上有所提升,经过一晚打坐后,许久未动的内功竟然都有了进展,真是活久见,恩?不对,是贫僧的天赋惊人,这么难练的童子功竟然突破了。
心清气爽地做了早课,他开车直往机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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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为了低调,这次送行的人不多,除了没见过的夏晓楠父母,督卫府只有向灵和一个没见过的刺猬头男子来送。
与众人一一叙话后,夏晓楠走到了缘行身前,并未如对待旁人那般给个拥抱,而是微笑着伸出纤细的手掌:“我走了。”只淡淡吐出了三个字。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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