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一阵刺耳的金锣声,将裴楚从睡梦之中惊醒。
裴楚缓缓睁开眼,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才发现天色已经微微发白。
“我昨晚不是在打坐修炼的么?”
裴楚从床上坐起身,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况,不由一阵摇头失笑。
昨晚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按着《三洞正法》所描写的打坐存神观想,寻摸着练窍的入门,可不知怎么地直接躺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看来这修炼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比起画符念咒直接可以施法见效,这增进道行,打磨法力,显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铛铛铛……”
又是一阵金锣清脆的鸣响,接着传来了呼喊声,“裴哥儿,裴哥儿……”
“这大清早的谁来找我?”
裴楚听到了外间的金锣声和呼喊声,心下诧异,他这穿越来的这些天里,邻里过来串门问候的并不多,主要还是陈叔陈婶一家照顾,陈叔一家现在都不员里村,早上就有人来找,还是有些奇怪。
起身从床上下来,先找到放在床边的无字书,贴身收好,接着才去开门。
小院的柴门外,好几十号人正吵吵嚷嚷的经过,老少妇女居多,也有几个年轻的混在其中,不断挥手高声呼喊。老人多数沉默焦急,孩童则瞪大眼睛懵懂无知,只有一些妇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好不嘈杂。
“裴哥儿,走,且随我们去县里走一趟……”一看裴楚走出来,外间就有人冲着裴楚大喊。
“去县里?这是什么情况?”
裴楚一脸疑惑地看着门外吵吵闹闹的人群,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群之中又有男女看到了裴楚,跟着呼喊了起来:
“裴哥儿,我叔婶一家待你那般好,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三叔家以前还给你犁过地哩……”
“当初裴大伯后事,我家也出力不少。”
“走走,裴哥儿,莫要耽搁了,我们一齐去县里……”
众人闹哄哄一片,不少人冲着裴楚高喊了几声,脚步却没停下,跟着人群沿着黄泥小道,一直朝着村外的方向走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裴楚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心中无比疑惑,正巧看到了一个匆匆从后面赶来的老汉,一把拉住对方,问道:
“庄伯,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这老汉姓庄,裴楚记忆里对得上人。
“裴哥儿,你还不知道呢?是了,你一个人住着,也没人和你说个信儿。”
庄老汉被裴楚拉住很是诧异,接着又像是明白了过来,神色焦急道,“前日县里有人回来说我家老三犯了病,我家老四就跟着去照料了。昨儿个又传话说,老三被关进了牢里。”
“什么犯了病,又被关到牢里?”裴楚听得云里雾里。
“我心里乱得慌,也说不清,裴哥儿,你若有心,且一起跟着去看看。”
庄老汉一把甩开了裴楚抓着他的手,没心思继续给裴楚解释,急匆匆地朝前面的队伍赶去,远远的隐约还有声音传来,“陈、陈家老六,也被收牢里去了。”
“陈叔也被关进了牢里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裴楚眉头深皱,远远看着追上人群的庄老汉,依旧没能完全搞明白状况。
“看来我也得跟着去看看。”
裴楚本意还想在家里继续研究那《三洞正法》,他虽然还不知这世界神秘侧的力量有哪些,但这等修炼契机,恐怕对于常人也是难得。
只是,这村子里虽然都是杂姓住着,但好几代人下来也算是一个鼻孔里出气,同村遭人欺辱,和邻村抢水械斗,还有哪家的红白喜事,都是村人相互帮衬扶持。
他翻阅的记忆里,前身父母的白事也是乡人帮着操持,这层人情羁绊,只要他还在这观前村里,就推脱不得。
裴楚又想起那天素素说的话,“那日陈婶匆匆赶去县里,莫非也是因为陈叔出了事情?”
就在裴楚思忖间,路边又有一个老妇人脚步蹒跚地跟着赶了上来,走得急了,在黄泥道的一个坑边绊了一跤,沾了一身的泥。
裴楚几步走了过去,将这老人扶起,认出了这老妇人是村中的张婆婆,便问道:“张婆婆也要赶去县里?”
“裴哥儿啊……”老妇人老妇人神色凄惶,看清是裴楚后,哭喊了起来,“都说我家幺儿在县里出了事,我家命苦,夭了六个孩儿,好不容易把小幺拉扯成人,这……这可如何是好?可怜我鞋弓袜小,跟不上人……”
说到后面,竟是两行热泪滚了下来。
“张婆婆且等一下。”
裴楚看得纠结,宽慰了老人一句,转身快步进了院门。
依旧是先打了个包袱,将昨天剩下的两张饼,还有朱砂黄纸还有画好的几张符箓都塞了进去,又从那脱了漆的柜子里找出那一串钱,随身带着。
裴楚这个身份没去过县里,不过道理都是一样的,身无分文,寸步难行。
再次关好门后,裴楚到了外面,远远看到那张婆婆一路踟蹰慢行,已经走了不短的距离。
裴楚快步从后面赶上,搀扶着老人,这才一齐上了路,慢慢追赶起前面的人群。
老人的腿脚不快,好在从村里出来的众人同样有老有少,两人坠在队伍后面,倒也没有被撇下。途中又有邻近几个村的村民加入了进来,都是栖栖遑遑的模样。
众人沿着浦溪边上的大路,从大清早一直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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