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非羽听罢并没有条件反射地问出“你是谁”,而是抬头仔细观察这个乞丐。
方才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现在又轻描淡写地指出了症结的所在,不是局中人也一定是一位高人。
杜非羽就这样端详了数秒,表情从严肃转向微笑,随后是无比肆意的笑。他推了一下旁边的阿白,指给她看:
“哎呀,你瞧瞧,这不是传说当中的剑圣吗?”
听见“剑圣”一词,那个乞丐也不再故作神秘,和杜非羽一道儿仰头大笑了起来。
“已经很久很久没听见这个称呼了,宗主!”
那个被称作剑圣的乞丐感慨道。
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三人这一见面,万年之前的时光便似乎流淌了起来。
万年之前,天下有三道。
南极道,北天枢,天下剑阁。
有了三道,自然就有天下三人。
那便是极道宗主、天枢道人,以及衣衫褴褛的这位,无极剑圣李牧白。
没有人知道剑阁是从哪里来的,但天下人都知道,剑阁就在那里。那把神剑太过传奇,因此普天之下,都在传颂着他的强大;所有的练剑之人,都想要向他讨教。
而剑圣也是好为人师,每比完一场,不想着如何扬眉吐气,就光想着给对手指点迷津。他就这样悟剑道于人间,剑舞了一路,人也教了一路。
只可惜剑圣与宗主不同,他对于组建宗门毫无兴趣,喜欢的,只有云游。有人自愿随他流浪,也有人在交手之后居于山中苦练,只为了追上心中的那片幻影。
久而久之,剑圣和他的剑,成为了一种象征。不知何时,所谓的剑阁门人也开始遍布天下。天下练剑之人有十,其中九成都敢自称来自剑阁,因此识别真假的唯一办法,只有那把神剑,和神剑斩出的道。
“所以……老李啊,你的神剑哪里去了?”
在一番回忆过去,畅想未来之后,杜非羽还是提起了这最重要的一点。
李牧白听罢,脸上露出轻微的感伤。
“时代变了。”
杜非羽听到这却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别装了,你个满天下乱跑的登徒子,还在这里玩什么感伤?有话直说,不要逃避问题。”
李牧白“啧”地一声,摇摇头:
“都万年过去了,你这货还是这么难以沟通。所幸极道宗剩下的不只是这么一个没趣的男人,还是有一个比较有趣的女子存在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越过杜非羽的肩膀,去看躲在宗主身后的白十七。
随后他轻盈的一转身,就来到了阿白的跟前,接着轻轻地托起阿白的手,做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学来的吻手礼:
“狐狸姑娘,好久不见。”
阿白一边浅笑着,一边却在李牧白下嘴之前,精确地把手抽走:
“哎呀,别来无恙呐,李公子。只是奴家有名有姓,不太想被叫做狐狸姑娘哦?”
李牧白在原地停顿了半秒。这倒不是对阿白的拒绝动作感到惊讶,反而是对刚才那一瞬间的回味。
“那,敢问姑娘现在的芳名?”
“我原本在族中排行十七,现在就叫白十七呢。”
李牧白听罢大笑。
“十七姑娘果然风雅,你起的这名字,用字简洁,意思简单,念上去却自有一股高尚之风,实在是太符合你的气质了。”
“哎呀,真的吗?”阿白抿嘴偷笑,“你这么夸宗主,他的尾巴可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李牧白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白十七”的名字,是杜非羽所起。
他这番赞美,一下子失去了准星。
但李牧白却是不怒反笑:
“十七姑娘说话果然有趣。不像有些人,表现上波澜不惊,坐怀不乱,看上去就像个木头;实际上啊,心里的算盘打得比谁都响。十七姑娘,对这样的人,你可一定要小心。”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地把余光瞄向杜非羽。
这段话却是真的逗乐了阿白,她笑着回复道:“李公子的这话我可以赞同。毕竟,奴家只是一只娇弱无力的小狐狸,但有只大灰狼一边盯着人家,一边又总装作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可真令奴家害怕呢。”
“那你可得注意啦,哪天大灰狼要是露出了真面目,那可就……”
两人说着说着又“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气氛极好,倒是把杜非羽给晾在了一边。
这下杜非羽不高兴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挤到了中间把两人隔开:
“木头再怎么不食人间烟火,也是个实心的木头,可以用来做栋梁。可是有些人啊,只是根五颜六色的花心大萝卜,看着好看,可实在是没法下菜。阿白,你说是不是?”
阿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杜非羽和李牧白,一个变成了木头,一个变成了萝卜,她倒是很想看看,接下来还会变成其他的什么东西。
于是她不嫌事大地回答道:
“宗主说的,也很有道理呢。”
李牧白呵呵冷笑了一声:“听说极道宗主工地搬砖,月入上万,还被评为劳动模范,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杜非羽当即反唇相讥:“听说无极剑圣路边乞讨,买车买房,还被当作先进标兵,不知道有没有这件事?”
李牧白表示不屑:“乞丐只是我的保护色,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个行者。行走人世,观察人间,这是一个剑客的宿命。”
杜非羽听到这么中二的发言一下了乐了,他兴高采烈地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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