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葱郁,清凉沁人的步道上,陈一鸣缓缓走着,在脑中复盘刚才的交流。
选择论述基建与互联网发展之间的关系这个观点是陈一鸣临时想的,既有独特性,也有预见性,顺便自己在跟人论述的过程中,自己印证梳理一下想法。
许多自以为想得很透彻的东西,跟人一辩论往往才能发现问题。
可惜,移动互联网他肯定不能说的,否则还真可以聊聊。
在这个年代,国内只有极少数人,甚至说没有人能够确信移动互联网的未来,毕竟连百度这样当之无愧的巨头都错失了移动互联网的船票。
中国的3g起步比国外晚了十余年,但谁也没想到3g和4g之间的间隔如此之短,几乎在一夜之间,移动互联网就从神坛成为了现实。
这也是陈一鸣重生者的最大优势之一,单纯说对未来战略走向的把握,国内互联网的创业者几乎没人在这一块比得过他。
基建、物流、村村通电、农村电商、拼多多、4g信号全覆盖、移动支付、共享汽车、共享单车......
一个个名词在他脑海里闪过,将那张大网的逻辑编制得附近,一抬眼,陈一鸣瞧见了一个“熟人”。
一个男子孤单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腮,斜倚着冰冷的柱子,神色比这一大片的陵墓还要萧索。
今天的风儿也配合地拨弄着落叶,整出几分落木萧萧的感觉。
“哥们儿,这是没有挽留成功?”
陈一鸣主动走过去问了一句。
那哥们正是齐子淮......咳咳,齐子准。
他懒懒抬头看了一眼,认出陈一鸣之后,空洞的眼神里多了几丝光亮,又迅速散去,无力地点了点头。
“黄了?”
齐子准又点了点头。
陈一鸣说了句,“哎,没事。”
然后在他旁边坐下,齐子准无动于衷,默默等着陈一鸣说出些什么老生常谈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之类的话。
“谈朋友嘛,重在参与。”
“咳咳......”
齐子准一阵咳嗽,放下手,无语又稍带着点恼怒地看着陈一鸣。
陈一鸣立刻瞧见了他脸上那个已经浅浅的巴掌印,“这又是咋了?”
对这种钢铁直男,陈一鸣来得也很钢铁。
齐子准脸一红,下意识又拿手捂着,想了想又放下手,颓然一叹,“她给扇的。”
“青天白日的,你不会用强了吧?”
“怎么可能!”齐子准瞪了一眼陈一鸣,“我应该是说错话了。”
“说什么了?说出来让我开......导开导你。”
齐子准犹豫了一下,看着陈一鸣一脸真诚,方才在地宫门口也建言相助的份儿上,伸出手指扶了扶厚厚的眼镜,开口道:“她不是要回去嘛,我就跟她说她一个姑娘家回去很危险,这没一点毛病吧?”
原本只是讲述,语气竟然有了几分愤慨。
看着他愤慨的样子,陈一鸣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跟他指出问题所在,只好用倾听者最佳应答语句回复道:“然后呢?”
“她就先是很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又很愤怒地骂我说我怎么不去死。”
“然后呢?”
“我告诉她这话不能乱说,如果我真的听了她的话去死了,她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饶是陈一鸣受过严格的训练,也真的憋不住了,嘴角难以自持地弯起弧度,然后被齐子准发现,“你是在嘲笑我吗?”
陈一鸣正色道:“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开心的事情。”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手机,“你看我这个手机是不是长得很搞笑?”
......
“最后,她扇了我一耳光,说再也不见,然后就上了公交走了,哎!”
齐子准没有计较陈一鸣的笑容,想起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情,重重地拍着大腿。
陈一鸣一脸真诚,“哥们儿,就你这语言天分,我是很佩服的。我有个朋友,你们俩组个队估计能横扫八荒六合。”
“我知道自己这是所谓的情商不高,但人这一辈子本来就短。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何苦要让这一辈子被那些东西玷污呢,我不想油滑世故,我只想活得简单一点。”
齐子准慷慨激昂地剖析着自己的心迹,跟着情绪急转直下,叹息道:“我也只想找一个简单的女朋友,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都找女朋友了,居然还想着简单。”陈一鸣不由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随口问道:“哥们儿,你做什么工作的?”
“程序员啊。”
“那没事了。”
陈一鸣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他,“哥们儿,你这个程序员,它厉害么?”
说到这个,只见齐子准一下子来了精神,坐也坐直了,胸膛也挺了,眼中也散发出光亮了。
“不是我吹,单说技术水平,我还没遇见过对手。”
陈一鸣望向他的头顶,感受着剩余小股残余势力的倔强与坚持,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没有女朋友。”
齐子准一下子又变得颓丧了起来。
对于一个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女朋友在某些时候是可以占据全部心神的,这个时间根据个人习惯与体质,长短不一。
陈一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是因为你还不够厉害。等到你足够厉害了,哪怕你的爱好是午夜坟头蹦迪,都有姑娘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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