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嬷嬷又惊又怕,刚刚长公主叮嘱她的时候,她还觉得长公主是杞人忧天,不过就是藏在花墙之后听仇姑娘读经,郡王总不至于为了这样的小事忤逆长公主的,可现在——
龚嬷嬷在宁慎之冷然的目光中双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郡王,还请郡王体谅长公主一片慈爱之心!长公主的性子您也知晓的,这次若是不成,长公主总还要想第二次,第三次的,到时候不但仇三姑娘会发觉,对仇三姑娘的闺誉着的力气都没了,那到底是什么古怪粉末,他也算是白道黑道都走过,从来没见过那般霸道的药,甫一撒出来就能让他立时没了力气,别说抬手了,连根手指都动不了,而且他明明立即屏住了呼吸,一点都没有吸进去——
他这样想着,身上越发没了力气,随即他就听到自己“砰”地一声倒地的声音,他无声苦笑,看着上方雕龙画凤的屋梁,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临走前母亲殷殷的叮嘱,“……锋哥儿,京城的姑娘们与我们南宁府大不相同,你尽量避着些,实在避不开,一定要做到沉默有礼,千万别多话……”
果然,这就是没有听娘亲话的下场么?
一阵窸窣声响起,不多会,白锋就看到简单裹了件披风的仇希音走到了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目光幽幽,让也算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白锋无端地心头发冷,勉强撑着气势道,“你想怎么样?”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沉默有礼,沉默有礼啊!
她这样一声不吭的盯着他,他盯回去就是了,又嘴贱话多做什么?
仇希音没接话,在他身上摸索起来,白锋几乎又要忍不住开口了,却死死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嘴,沉默沉默,沉默是金啊!
仇希音在他身上摸出了三千两的银票,匕首鞘,一张大萧的舆图,一张京城的舆图,一只装着碎银铜板的荷包,最后还找到了他缝在腰间的一只暗袋。
一直装死的白锋眼见她毫不犹豫要解他的腰带,实在忍不住了,喊道,“名节啊名节啊!你总不至于想嫁给一个还没数到三十就被你放倒的男人吧?”
仇希音根本不理他,继续解他的腰带,白锋大急,顾不上与她多话,积攒力量想要抬起手来,不多会的时间就憋的满脸通红,却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就在这时,他忽觉脸上一凉,接着目光就与仇希音冷飕飕的猫儿眼对了个正着,他一愣,咦,不解他腰带了?
“听说南宁府白氏的男儿多英武不凡,”仇希音微微犯冷的声音轻飘飘响起,“英武不凡倒是没瞧出来,倒是看到了个红脸虾子”。
红脸虾子?
红脸虾子!
白锋羞愤欲死!
他白锋在海南方圆几千里都是响当当的美男子!想嫁给他的姑娘都能填满整个南海!
小丫头片子就是小丫头片子,一点眼光都没有!
再过个七八年,她要再这么说,他白锋就改名叫黑锋!
他兀自还在愤愤,又觉腰间一凉,他几乎是本能要去捂自己的下面一半,情急下用力过猛,手没抬起来,倒是脸上的热度越发的高了。
操,肯定越发的要被小丫头嘲笑红脸虾子了!
仇希音已然用匕首割下了他腰间的暗袋,里面只有一截雪白的袖子,仇希音上下打量了半晌,除了用料上等外,实在看不出什么门道,索性又将袖子塞回暗袋,起身在房间寻找了起来。
白锋其实很想问她想找什么,或者他也可以帮帮忙,毕竟虽然他动不了,但眼珠子还是能动一动的。
很快,仇希音就拿着一根短棍回来了,嗯,更精确的说是一根门栓。
门栓?
她拿门栓做什么?
白锋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不会是,不会是——
白锋惊恐喊了起来,“仇姑娘,打人可是犯法的,要抓去坐牢的!小姑娘家家的绝对坐不惯牢的——”
“砰——”
“话多”。
白锋的声音戛然而止,失去意识前他好像听到了这么两个字,真是太过分了,打晕他就算了,还要羞辱他!
他迷迷糊糊想着,彻底失去了意识。
仇希音满意看了看白锋头上鼓起的大包,再看看手中的门栓,果然凤姐姐说的对,这个位置,狠狠一下下去,任他再厉害再是高手,也得晕死过去!
……
……
白锋再次恢复意识时,第一反应就是饿,第二反应就是疼,操,那小丫头片子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下手还真狠,头上不破个洞,也得鼓个大包——
他睁开眼睛,发现四周一片漆黑,阴冷又潮湿,还散发着一种混合了太多味道以至于味道实在难以描述的奇特味道,刺激的他鼻子发痒,喉咙难受的直如吞了一大包苍蝇。
估计是个藏冰和易朽坏食物的地窖之类的地方。
那死丫头果然心狠手辣,竟然把他关到这样一个地方来,他试了试,发现自己还是浑身无力,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粉,竟然如此霸道,以后一定要想办法找仇姑娘要一点。
虽然还没数到三十就被仇希音放倒,又被抢去了所有的东西,最后被一门栓敲晕关到了这个鬼地方,白锋还是对自己非常的有自信!
想他白锋,出身名门,长相英俊,又出手大方讨人喜欢,那小丫头关他几天出出气倒是有可能,但真要说对他怎样,甚至杀了他,那绝对不可能,那毕竟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又跟他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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