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八年,鞑靼来犯,孝成宗不顾群臣反对,御驾亲征,出居庸关亲与鞑靼对阵,不慎被俘,风雪城守将凤国睿战死,鞑靼破关而入,占凉州卫,灭凤氏满门,史称居庸关大变。
消息传来,举国皆惊,京中更是一团乱麻,当时为锦衣卫指挥使的宁慎之联合宫中张太后,总管太监连成和首辅苗衍道稳定局势,与鞑靼虚与委蛇商约和谈,自己则率手下精锐千里奔袭,潜入凉州中,救出孝成宗。
救回孝成宗后,十八岁的宁慎之借这一大功,稳定京中乱局,镇服群臣,举全国之兵杀至凉州,势要灭鞑靼,除国耻。
辱极而后强,哀兵则必胜,宁慎之亲自挂帅,凤氏旁支子弟凤姜为将,一战大捷,斩杀鞑靼五千骑兵,再战全胜,斩杀鞑靼近一万兵勇,史称居庸关大捷。
鞑靼两次大败,国中成年男丁便十去五六,窜入草原沙漠深处。
宁慎之挟两战之威,所到之处,鞑靼闻风丧胆,直将鞑靼赶到杭爱山以北才收兵回京,带回牛羊马匹财物俘虏无数,其时鞑靼人口已十去其八,直到宁慎之死时都没能再成气候。
宁慎之遂以如此滔天之功稳稳坐上大萧第一人的位子,无人敢撄其锋,孝成宗原本就倚重信任他,那之后更是全心依赖,言听计从。
宁慎之大胜而归后,孝成宗本欲大肆封赏,宁慎之却道自己年纪轻轻已位居二品郡王,实在是圣恩浩荡,不敢再求封赏,只求孝成宗能厚葬凤氏遗骨,厚待凤氏嫡支唯一遗脉,他嫡亲的表妹凤知南。
孝成宗遂封凤知南为池阳公主,将整个池阳都划为凤知南的封地,又赏赐金银珠宝无数,同时封宁慎之为正二品上护军,执掌京畿三营中的神机营,威震一时。
只宁慎之实在太年轻了,才十八岁,连亲都没成。
就算他在出征前匆匆办了个所谓的及冠礼,也改变不了他连及冠的年纪都没到,还没有成亲的事实!
危难过后,孝成宗再怎么依仗信任,他还是惹来了不少质疑非难。
仇希音不太关心这些国家大事,只从夫人小姐们的闲谈中听了几耳朵,而她们最津津乐道的自然就是他为稳定局势,压下质疑,迅速与严首辅的嫡长孙女成亲的事,其他却是不知道了。
想来他能为稳定局势押上自己的亲事,折身与广受追捧的谢家重瞳子相交也不是什么奇事。
小舅舅虽聪明,却到底也才十几岁,涉世未深,暂时被他的表象和光环迷惑,与他交好也不奇怪。
不过小舅舅终究是小舅舅,时日长了,宁慎之自然无法一直欺瞒于他,所以两人的交情慢慢淡了。
等上辈子她到小舅舅身边时,两人已经基本上没有了往来,所以她才不知道这段往事。
仇希音想通此节,大是松了口气,便不再关心宁慎之,开口道,“既然大表哥他们在后花园,我们去重光小院转转吧,免得日后我去表哥那串门子,不认得路”。
谢嘉树欣然同意,问她走累了没有,要不要滑竿,仇希音摇头,两人便顺着谢府中四通八达的回廊往外院而去。
两人去了重光小院游赏了一番,眼见着太阳就要落山了,谢嘉树便邀仇希音在重光小院用了晚膳,用过晚膳后,仇希音提出想跟他借几本书看看。
谢嘉树便又带着她去立雪阁去找书,仇希音挑了两本画谱,几册记录奇闻异事的孤本,又挑了本医书。
谢嘉树又挑了些纸墨等物给她临时用着,两人这才一起往流云院而去。
这时候天早已黑透了,谢府道路两旁隔着五尺左右的距离燃着排列整齐的红灯笼,绿萝却还是怕两人摔着了,提了个琉璃风灯给谢嘉树引路,又给了黍秀一盏。
不想两人刚走到垂花门竟是恰巧与迎面而来的宁慎之和谢嘉木碰了个正着。
仇希音忙垂头敛身随着谢嘉树一起行礼,暗叫晦气,出来逛个园子竟然来回碰上了两趟!
两人应该都喝了酒,一靠近就有轻薄的酒气传来,还有淡淡的兰花清香。
宁慎之说了声免后就没再开口,倒是谢嘉木似乎对谢嘉树和仇希音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闲逛十分感兴趣,问了几句。
谢嘉树一一恭敬答了,谢嘉木笑道,“三表妹,你四表哥可向来是不爱搭理人的,没想到却与三表妹这般投缘,三表妹可得多陪陪你四表哥说说话玩一玩,免得整天看书看成了个书呆子”。
投缘,是的,投缘,她不觉得自己有多出众,两世谢嘉树却都很快的对她另眼相看,除了投缘两字,她想不到还有其他原因。
仇希音俯身见礼,不温不火道,“大表哥取笑了”。
如果是平时,谢嘉木说到这已是极致,就会让他们赶紧回去睡觉,别大晚上的在外面瞎逛。
但今天,许是他喝了酒,又许是他心情好,仇希音那句话不温不火,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疏远的话竟然让他哈哈笑了起来。
“三表妹果然和你二姐说的一般,小小年纪就有股子书卷清华之气,让人一见便心生怜爱”。
他说着抬手拧了拧眉心,哈地一声笑,“三表妹勿怪,今天表哥喝的着实有些多了,话难免也多了,改天我设个宴请三表妹和四弟,到时候四表妹可一定要赏脸”。
仇希音只得行礼道,“大表哥费心了”。
谢嘉木又晃了晃脑袋,对宁慎之道,“郡王,我们走吧”。
谢嘉树和仇希音俯身垂首恭送,谢嘉木走出几步,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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