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肖强一人骑着一辆摩托,俩人来到了深圳市区一家名为特区饭店的餐馆中,找了个包间坐了下来。
中国人交朋友谈生意都喜欢下饭店,眼下正好也到了饭点,所以俩人要了几个小菜,一瓶酒,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今天少喝点儿,等会儿还要骑摩托车回去呢。”段云看到小强拧开瓶盖给自己和他的杯子倒满酒后,提醒了一句。
“这点酒还算啥?放在几年前,我都是直接拿瓶吹的。”肖强拍了拍自己肥硕的肚子,嘿嘿笑着对段云说道。
肖强属于那种非常老练的社会生意人,尤其是像做他这种生意的,酒量那都是练出来的,而且这个年头没点酒量,很多生意都谈不下来,喝的少了人家会觉得你没诚意,但喝的多了自己身体又受不了,这里面其实也是有个度的。
按理来说肖强要比段云大将近20岁,理应段云给他倒酒,但在生意场上,从来都不是按岁数论资排位的,相比于段云这样身家上千万,工厂资金设备规模都比他大的多的老板,肖强必须要对段云表现的恭敬一些。
“最近肖老板生意如何?”段云端起酒杯和肖强碰了一下后问道。
“就那样,发不了大财,也饿不死。”肖强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回了一句。
“想把生意做大确实很难。”段云抿了一口,有些感慨的说道。
“我是没法和段老板您比……”肖强夹了一颗花生米,扔到了嘴里,说道:“做来料加工生意利润太薄了,由要给国家纳税,还要养着七八十号人,外加水电费,工人伙食,各种开销,一个月剩不下几个钱了……”
“是啊,当老板不容易啊。”
“要我说那些大厂的老板都是些王八蛋!加工费是一批比一批少,去年的时候我们厂加工一批电路板每一块儿能赚三块钱左右,可到了今年,连两块钱都赚不到,问题是你不干,有大把的厂家愿意干,你还要感谢人家赏了你一口饭吃,有时候tmd越想越憋屈!”肖强说话间,又和段云碰了下酒杯,一饮而尽后说道:“段老板我干了,你随意。”
“现在你们这些加工厂竞争这么激烈吗?”段云闻言问道。
段云其实对目前深圳这些室友作坊小厂经营情况还并不怎么了解,因为目前段云的厂子效益一直都是很好的,因为有自有品牌,而且在央视广告的效应下,销量也非常的好,所以他从来没有感触道肖强这种小厂所面临的生存压力。
“你是不知道,前两年我刚来深圳的时候,上步工业区这边还没有几家私营小厂,那时候生意还比较好做,只要比其他国企大厂加工费便宜,质量也能给人家保证的话,订单不愁拿……”肖强顿了顿,接着说道:“可到了这两年,尤其是从去年年底开始,从福建那边又来了几个老板,在深圳这边建厂投资,本来我们厂都是有老客户的,生意往来一直都很稳定,结果他们这些人一来,为了抢生意就拼命压价,以前加工费的毛利率一直在3~5左右,他们直接压到1~2,而且价格始终要比我们这些老资格的加工厂便宜一些,我们降价他们也降价,哪怕是赔本干也要把订单抢走,硬是把行情给做坏了,这他妈不就是吃饭砸锅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肖强显然积蓄了太多的怒火,肥胖的脸上顿时涌过一抹潮红。
其实关于肖强说的这种事情在当时的深圳非常普遍,因为市场缺乏统筹的管理,随着进入深圳投资的电子厂越来越多,底层的这些电子加工厂也面临着一个非常恶性的竞争,他们没有雄厚的资金技术和设备,只能靠一些技术不高的加工活来维持盈利。
行业的技术低门槛意味着精神上肯定是血流成河,当前中国最不缺的就是劳工,在人力需求密集的行业中,这些低门槛低技术的企业,说白了就是靠的大量剥削劳动力赚钱,根本谈不上什么技术附加值,在整个产业链中处于最低端,话语权很少,或者说干脆就没有话语权,为了保持利润,就只能延长工人的工作时间以及降低工资待遇,维持不下去就只能破产,一直到后世,也有很多这样的血汗工厂。
“肖经理,你们厂加工产品的质量如何?”段云问道。
“肯定没问题啊,我们厂加工的电路板合格率一直控制在98~99,这个水平已经很高了,也就是因为成品质量好,不然的话,我们厂的订单早就被抢光了。”肖强撇撇嘴,接着说道:“段经理我跟你讲,我们厂同时电路板加工已经好几年了,这一行是真的不好干,污染比较严重,今年深圳市政府那边已经派人让我们整改过好几回了,我都花钱把这件事打发过去了,真要是让我们安装一套排污系统的话,光是一套设备就要好几万,而且还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本来利润就已经很微薄了,这么搞的话真赚不上钱,所以现在也只能对付着干,但无论如何,我们厂的产品最亮的是绝对没问题的。”
“这样啊。”段云闻言顿时恍然。
段云早期在兴的时候也做过电路板加工,他知道电路板加工确实污染严重,当初设在马军营村的电路板作坊每天都会排出大量的废液,导致他们村河流都已经被严重污染,虽然后期许富贵在段云的建议下做了一个沉淀池,但是排出的废液依然具有一定程度的污染。
深圳这边的电子大厂也是知道这个环节具有很严重的污染性的,如果他们自己加工电路板的话,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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