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正扬快步疾行,看似走的毫无章法,却是步履生风,让冷万章好一通追赶,都难以与之并肩而行。风正扬望着前方眉头紧锁,语调却显得极为平静,“小娃娃,这无量城的贼人,何时到的洛阳?”
未等冷万章开口,不知何时已抢到近前的零陵笑嘻嘻地问道:“风前辈,为何对着无量城如此深恶痛绝啊?”
风正扬并未有丝毫隐瞒之意,闻言便答道:“这等江湖鼠辈,吃里扒外,就连一块洛阳城外的臭石头都不如。还妄图修习长生之术,祸乱朝纲。”
零陵从这并未点出原委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端倪,只是点头,并未继续接口。
倒是那不识时务的冷姓少年,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记得师父曾说过,世间本就没有长生之法,世人偏偏有所求,不过一场水中月,镜中花罢了。”
让零陵没有想到的是,风正扬并未对冷姓少年的唐突恼怒,而是刻意放慢了脚步,等待冷姓少年齐肩而行,才缓缓开口道:“你师父何许人也?”
冷万章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师父曾言过,不得对外人道也,他也只能遵从师命。
“不说无妨,只是这世间能看得如此透彻之人,不多,你师父算一个。”风正扬不无感慨地说道。
“风前辈有所不知,师父说红尘多纷扰,便舍了正道长生……”冷万章说的一本正经,看似一本正经,却听来像是在胡说八道。
两人其后的零陵率先憋不住笑出了声,“冷万章,你师父真是看得透彻啊,难怪如此净心通明……”
风正扬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出口打趣道:“小娃娃,若是以后有机会,不妨引荐,老夫也想认识认识这位舍了正道长生的大师。”
三人一路行来,本有些尴尬的气氛在话语将逐渐缓和,变得逐渐融洽起来。
许是觉着冷姓少年来寻他的缘故,风正扬虽一开始为给好脸色,但其后还是有意放慢脚步,对这初次见面的晚辈,照顾有加。
零陵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拉拢江湖前辈的机会,此时洛阳城中危机四伏,柳司首不在城内,明月楼主亦是不在身边,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先顾眼前。
零陵一边想着一边嚷道:“风前辈,前面就快到赤龙道了,您一个人还是小心些。”
风正扬驻足停步,双手负于身后,一副“老生观潮”的做派,并不急着上前。反倒闻声问道:“赤龙道?老夫记忆中,此处原是上东门道才对,为何叫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名字。”
“不伦不类?朕的点墨,何时轮到你这乡野匹夫在此指指点点?”一个声音从一处阁楼中传来,看来三人前来此处,早已被此人洞悉。只是此人隐匿极深,不知有何打算。
那言语之人正是先行一步走入洛阳城中的李存勖,只是不知何时来到赤龙道外,似乎在等某个人的出现。
只是这风正扬随口一句,却把这尊“大佛”给引了出来,实属意外。
零陵有些手足无措,此时虽是非常时期,但她依旧隶属后唐管制,说到底还是后唐在册的天狱司官员,依旧得听命行事。
而此时洛阳城中发生此等大事,她却跟着这“死囚”来此,有玩忽职守之嫌。
但李存勖的目光只是死死盯着风正扬,没有挪开的意思,对老者身侧的两人,视而不见。
风正扬有些不屑地抬起头望去,看见身着戎甲的李存勖,长叹一声道:“李亚子,为何沦落至此?”
零陵和冷万章几乎同时想要去捂住风正扬的嘴巴,怕这老者胡言乱语惊了圣驾,惹来杀身之祸。可下一刻发生的一切,让两人惊掉了下巴,有些匪夷所思。
阁楼之上的李存勖,突然抱拳朗声道:“亚父,别来无恙。”
风正扬摆了摆手,转过身继续盯着赤龙道方向,似有一物快速奔来。只见他侧身歪头,抬起手臂轮了个圈,单手握拳,朝着那一物重重击去。
只听“嘭”的一声,那一物硬生生被风正扬一拳击溃,倒地不起。
待众人看清,不觉连退疾步。只见那一物乃是一具黑甲铁尸,只是此时没了面具遮挡,显得狰狞异常。
风正扬看了没看那黑甲铁尸,有些感慨地说道:“如此,已有二十余载了吧……”
看似询问,其实自语,冷万章和零陵互望一眼,皆是沉默无声。反倒是那阁楼之上的李存勖来了兴致,接口道:“亚父好记性,确二十三载有余。”
“你看你,好好的江山,为何让这等鼠辈染指?你难道忘了李克用说过的话吗?”风正扬语调冷冽,似有不悦。
“朕,未曾忘记,也不敢忘记先父的语训!”李存勖依旧恭敬,只是眼角闪过一丝厉色,却未表现出分毫不悦。
风正扬没了继续谈论下去的意思,却转身望向远处,对着零陵问道:“小娃娃,可有还有人至?”
零陵一头雾水,连忙摇头。但忽而想起顾醒等人,又接连点头。另一边的冷姓少年额角的冷汗,已顺着脸颊淌下,竟不自知。
几人顺着风正扬的目光望去,一袭白衣从远处走来,带着整整清风,没有沾染一点尘埃。这本是有些寂寥的街道,因为这几人的出现,反倒多了几分生气。
零陵和冷万章同时松了口气,若是来者是顾醒,那恐怕瞧见阁楼上那位,就不会如此淡定了。只是明月楼主为何会出现在此?为何只有他一人?
阁楼上的李存勖率先开口道:“纳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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