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有时候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像极一个故人。我曾到过泰安一次,然而所遇是个金兵。”她狐疑地问。
“正是我。”林阡才知她也记得。
“……原来如此,是个细作?”她一愣,洞悉而笑,没说什么,终是走了。
吟儿听闻林阡和段亦心曾有渊源,好奇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时我还是个细作,她应也初入豫王府,是到泰安来寻她的亲人,途中却遇到些红袄寨的土匪,那时候红袄寨还鱼龙混杂得很,见她貌美便起了歹心。”
“哦,然后你便救了她。”吟儿笑着猜。
“然而那夜却于林中迷路,当时,也不知彼处其实是个阵法,所以只能第二天天明再走。”
“原来还过了一夜。”吟儿想,林阡在此之前恐怕都没跟胡水灵以外的任何女子有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吧,故此吟儿笑盈盈地说,“对嘛,这样人生才完整嘛……”她一直觉得,林阡少年时候的故事少了点什么。忽然一个激灵,想起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差点跳起来——
“对了,你有没有,有没有背她!?”吟儿很在乎地问。
林阡赶紧把她扶住了,这家伙,总有不分轻重的时候,“瞎,别打岔,她虽曾寡不敌众,到底是个高手,那时武功也不逊于我,帮我解决了不少困难,在我心中便属女侠女英雄,怎是你说的那种小心思!”
“哦。那,继续……”吟儿悻悻的。
“第二天天明了,终于找到路出来了。”林阡说,妙真颇有兴趣:“然后呢?”
“嗯?出来了啊,然后,就没然后了。”林阡道,“耽误了一夜,我得赶紧去找宋贤和新屿。”
“笨,我要是你,那么标致的一个大美人,兄弟还有什么要紧啊!”吟儿那个见色忘友的……
“咦,那为何师父与她见面数次似都没有察觉?”妙真奇问。
“她与我见面那会儿,穿着蓝色披风、浅绿衣衫,记忆深刻,然而迷宫中见,她一身素衣,自然没想起来,倒是后来济南城下她再出现,穿戴蓝色,我才记起,原来是她……”林阡道。
“好吧,盟王记人都是通过衣服的,换个颜色就不认识了。”吟儿笑,又说,“其实,你绝对喜欢过段女侠。”
“啊?”林阡一愕。
“不然在你情窦初开的年纪,为什么总是喜欢‘穿蓝衣’的姑娘。”吟儿又翻旧账……
“……”林阡赶紧制止这丫头。
午夜梦回,林阡忽竟又身陷迷宫,看自己全身装束,好像只十多岁年纪,临溪照映,金兵模样。身旁不远的蓝衣少女,姿容秀丽,女英气概。夜晚野外,对火而坐,互相诉起彼此之事,他因细作胡诌,她却是真心吐露,“我是来找我的大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据说最后就是出现在了泰安摩天岭,可后来便不见了。”
“据说?”
“我从未见过他,只知他在河南,好不容易有了头绪、却知他已失踪了二十多年……我日夜追寻,不愿舍弃分毫线索,最终才知道,他失踪在泰安摩天岭。”
辗转入眠,又进一梦,自己又在岳离构造的迷宫中到处奔走,形如疯癫,挥刀乱砍,急于冲出,苦于无路,身边无任何兄弟爱人,只有孤苦绝望无人理解,说不出半句为自己解释,满手的鲜血需要解释什么?!
暗箭明枪四起血光,冲驰而来的对手们竟个个都喊,杀了那恶魔,不能让他走!“渊声,你死期到了!”一惊坐起,噩梦全散,唯余枕席,黄粱一梦——渊声,渊声,原竟是渊声的记忆吗!
“怎么了?”吟儿被他吵醒,惺忪问。“没……没什么……”他满头大汗,不知为何竟代入了渊声。
半梦半醒之中,思绪竟能串联:段亦心的大伯很可能就是在参与围剿渊声时失踪的,其极有可能是豫王府的高手,因渊声之事被完颜永琏召集,一同进行了对渊声的围捕。最终他和很多高手一起困在摩天岭岳离的那处迷宫,却未能把众矢之的的渊声擒获,反而害得自己丧命或失踪。
正因为岳离的迷宫无能为力,完颜永琏才会一不做二不休,又创造出第二处迷宫来困渊声……也就是这一次完颜永琏开启后对付林阡的大阵。
联系起佛山脚下自己和凌大杰尹若儒争斗时曾利用的那堆坟茔,林阡终于豁然开朗那一处和泰山的联系——由于凌大杰尹若儒极为在意,林阡二去济南时曾亲自去看探那坟茔里埋下的是什么人,后来才知道其中不是埋人,而是葬了各种刀枪剑戟,名器之冢也!也就是说,渊声和高手堂的这些人,可能在佛山也打过一场,结果导致所有人的刀剑都被葬在那里,凌大杰尹若儒为什么看重,因为那里可祭奠他们的曾经!
曾经。三十年前的佛山-大崮山-摩天岭一线,确实有过这场以一敌万、持续近一月的决战!
渊声何人?他一个人的战力,就拖了当时金朝最强的军队阵容!
对于渊声而言,佛山之战不费吹灰之力,直到大崮山南、摩天岭北的岳离迷宫,战力方才有所吃紧,毕竟阵法厉害,他苦走不出,加之敌众我寡,加速了他的疯癫,于是开始各种毁坏和杀戮,武功虽高了,心智却模糊,恰好又碰上岳离的九天剑“反控”……九死一生,几近被岳离俘虏。但终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摧毁了当时岳离的所有真气又逃走,留下大崮山和摩天岭死伤无数,甚至几多都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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