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便想手刃你们四个杂碎,祭落思城万千无辜!”洪瀚抒战意被激,钩一提立马上前,却看那四人同时阴沉一笑,核心者轻柔一摇扇首先开口道:“那中兴府的万千无辜,谁祭?”毒辣撕开瀚抒从不曾愈合过的伤口!
那人手执折扇本是对内轻摇,却猝然就向外猛张,于谈笑间变脸开战。霎时强力迎面而袭,竟能现出其形其状,宛若风魔张牙舞爪。这一招赫然出手,旁观者都觉面如刀割,可想正面打击下会多吃紧。尚不及叹气势凌人,不住脚然后从身到心被他们打垮?他们果然好计谋,仗着人多势众和兵强马壮,就快要将他洪瀚抒击倒……
当万钧气力倾轧而下、从聚集到压迫好像故意被放慢了节奏一个世纪那么久,洪瀚抒被强势镇压不得不弯腰仰倒面前被架压着千刀万刃,就好像,看见了包括这些人在内的所有人,西夏鞑靼女真和宋,全天下都持着舆论对他指点向他逼迫,要他投降,要他妥协,要他认输,要他服罪——
“不可能!!!”要我投降、妥协、认输、服罪?!岂不知洪瀚抒的字典里从没有过这四个词!即使你命运对我从来都刻薄,一路走来强加无数不属于我的罪名,我,什么时候低头过?!情绪绷到极点终于反弹,爆发出压制已久的心火,和这样一句愤怒的战吼。
所有压力排山倒海。转身狂飙谁倒下来?!咆哮声落他攒聚完周身能量,硬是挺直腰反斥出致命一击——炽热光圈霎时逆流而上冲天而起,就像岩浆喷发般直接肢解了原先堵着他的枝枝叶叶。
那些嚣张的强虏,转眼就灰飞烟灭,简单到不可思议,壮阔得无与伦比。震天巨响中人不像人。全是被他拂出去的尘。还谈什么缠着他,够都不到他。
众人从半空七零八落的样子也在他眼里停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冷笑,像在说,不好意思,我又摧枯拉朽了。
他会怕这些所谓高手吗?笑话,他连天都不怕!这麻木不仁的天有什么值得去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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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为心魔被触,还是因为鞑靼军战力远远强于西夏,他在这一刻挥钩的力度俨然已是上次对昆仑九剑的最大。入魔的临界……
如果皇宫血战缘于被刺激,与昆仑派争斗是武功原因,这次近魔,很显然两者兼具,可两者并不那么过分。吟儿也渐渐察觉出,瀚抒入魔的条件越来越不苛刻,越来越……正中下怀一样,正中那只。瀚抒内心之兽的下怀。
到此刻吟儿手腕已然又在收紧,竟有被打伤打退的鞑靼兵。想到了利用她们来威胁瀚抒住手。别无他法,因为此刻杖、索、环都已惨败,仅余使扇者孤掌难鸣,他们也不愿再僵持引得邻近驻守的西夏军队到此,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劫持她们……
“别过来!”吟儿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怕死怕被劫持,唯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举剑迎上这群不怀好意的鞑靼兵,挑倒他们的同时她手腕却在不受控地越锁越紧,于是一边穿梭于刀光剑影一边气力却在在这漫天遍地的各种塌陷里带着满足的欣赏的欢畅的笑意,内力高强到沙漠没法吞噬他,声音高亢到覆盖了在他脚下匍匐这些人渺小的喊叫。
他当然不怕那流沙因为那流沙本就是他引起的听他的指使。
他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及时地疯了一样跑来说吟儿不要死
而是在经历了鞑靼兵静疑、惊慌的两个阶段之后
静候着流沙迅速将那些兵马完全淹没,冷漠毫无怜悯
从始至终他一直不曾醒过
狂啸狂笑狂舞
如狼如狮如虎
全场高手,过半横死
遍地尸体,顷刻全无
原只有百余鞑靼人受此天谴,却无辜多出了百千闻讯赶赴的西夏兵,他们明明是紧随着孙寄啸和昆仑九剑而来,却一并被疯魔化的沙漠打中,压垮,死无全尸或就地活埋。
牐
黑夜彻底来临,沙漠重回死沉。
原来这世界真的有全黑。
很久,很久,这条通往坟墓的血淋淋的路,都只伫立着他洪瀚抒一个人。
天地间再无其它,除了黑暗和死亡,就只有他。
直到很久之后阴霾散尽,天幕重新露出那繁星闪烁,却哪里还像先前那般璀璨,华美?不,也许在他眼中,依然是璀璨华美的。
末日之后,又过了一纪那么久,终于有顽强未死的接二连三从这浩劫里醒来并挣扎爬出。
他,如个从未见过世人的孩子,怔怔地等待着和望着这些蓬头垢面,而他们,在见到他的同时,忽然都失声失色,动作也全部都乱了套。
除了惨叫惊呼声,还有一些,微弱的,悲哀的,急切的,掺杂于耳,不外乎如下几种:
“将军!”
“莫忘记了可汗的嘱托,要活着,活着回去!”
“三妹!”
“大哥!大哥我一直在找你啊!”
“盟主,盟主,醒醒……”
许许多多生离死别,各种国度各种语言
活着的死去的,惊恐的来不及惊恐的,全都拜他所赐而他没半点感觉。
因为他现在确实不是个人,只是个兽,所以他看着世人,如第一次见。
挥钩救局的时候,那个瀚抒,是为了救吟儿,救红樱,迫不得已,所以宁可忽略了他自己,宁可他洪瀚抒“死”了。
现在他洪瀚抒死了,内心的魔兽成了主导。(www.520dus.com 520读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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