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内。”完颜永琏救他的命,多半是因惜他的才,却不能说没私心,“我虽对他有期望,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总不至于拿滴水之恩去要挟着他涌泉以报。”
“王爷着实很坏,存心把常牵念架在火上烤。常牵念虽活了下来,却困窘得很、难做人,还不如死了。”仆散揆学着纥石烈执中的语气。
“仆散揆,你就继续不正经。”王爷一笑,拍着他背,“也罢,过阵子,教完颜匡找个机会禀明圣上,‘南征需要进一步深入,可抽调部分河东军相助’。河东此地,林匪要助五岳重整旗鼓,暂时应以抵御为主,掀不起什么风浪,莫教黑虎军闲得久了,自己酝酿起内乱来。”
“王爷想得周到。”仆散揆心中妥帖,“如此,不止西线,中线也安妥了,东线就包在我身上。”
“临喜,小心林阡。接踵而至的这一战,他很可能在那里涨红了脸,关键是,吟儿居然能理解那个其它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林阡还没会过意来,燕落秋便忽然不再蹒跚,一个箭步掠到他的身前,在任何人都没意识到的一刹,亲在了林阡毫无防御的另一边脸颊,真的是一点都不客气地以进为进:“两边都有,才不突兀……”秋波一转,摄人心魂。
“燕落秋你……”林阡本想骂她冥顽不灵,但觉得他愧疚;想吼句成何体统,但觉得他不配;总之这里不能再待,赶紧挽住燕平生走他这个台阶:“罢了燕宗主,我随您练刀去……”
“早该如此!”燕平生有了刀法就忘了女儿,非但不助攻,还尽扯后腿。
“吟儿,这可不怨我,谁教你只亲一边?摆明了给机会我。”燕落秋又一次公然挑衅,如斯美貌,灿若桃花。
吟儿攥紧拳:果不其然,才刚放下心,就知道事情还没完!落落这是存心要颠覆林阡说的那两个原因啊!一生气,对落落的感恩就收回去了一点:“还是那句话,你打得过我,才给你过门!不过……”她看得出燕落秋腿伤不假,适才一定全力以赴了,所以语气再次一柔,“不过你得先把伤养好了,莫教旁人以为我欺负你……”
燕落秋笑着上前来,忽然俯下身,捏了捏她的脸:“一点都不凶,这可怎么好?看来我不仅能做二主母,在几步之外,清幽秀丽,宛若神女:“主公。”
“轻舟,面纱的事……”他看着这道娴静温柔的身影,一时间愧疚万分,与燕落秋的总是表白、不停被拒不一样,柏轻舟从未说起过暗恋、奈何不慎被戳穿心事,无论怎样他都伤害了她,总不至于一直当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那与婚约有关,然而……”
“不知者不罪。”轻舟一怔,自然不怪他,认真回应说,“缘定三生然而相见恨晚,主仆相宜便也甘之如饴。”
“轻舟,待天下真的太平了,我会给你找一个好归宿……”他郑重承诺。
“主公,也觉得这天下其实没有太平?”轻舟对归宿不置可否,而是说起她来找他的缘由。
“我是觉得,居安思危。虽然谈判已成,也该做足被对方背盟的准备……”他一愣,“怎么?”
“天象有异,近期必有大战发生。”轻舟提醒,“主公……变数恐怕是仆散揆。”
“完颜璟发毒誓时,的确是他神态最为不甘。”林阡一经提醒立马想了起来,“看来是要提醒转魄灭魂多方关注金军,尤其是留意仆散揆的一举一动。”
“哦对了,主公,‘灭魂’换了人……”轻舟急忙告知他这一变动。
“出什么事了?”林阡大惊,尚且以为灭魂殉国。
“过去一直都是转魄在对主公说‘正在被控弦庄调查’,谁料得此番战斗,灭魂第一次开口说,他也正在被控弦庄调查。”轻舟说起这尴尬之事,“但灭魂说他……是作为转魄的嫌疑人在被盯着。”
“怎会如此……”林阡一愣,没想到灭魂会蹚进转魄的浑水。素来为了安全起见,两脉的交集都是越少越好的,更何况是两个最高统帅?
“控弦庄调查之际,转魄灭魂二人,各自为了自保,应该与对方互指过,只怕还不止一次。实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轻舟面露难色,“主公,海上升明月为何安排得如此秘密?互相不知道身份也便罢了,主公这里竟也不知吗?知道的话,还能事先调控。”
“我只知各大细作的本来面目,不知他们在金军姓甚名谁。”林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主公这里都不留任何底,一是怕万一主公都被抓了,二是怕主公代入私人感情真打起来放不开手、出现了区别对待反而暴露了他们……”除非他需要去确定身份,否则,除了他亲自安插的楚风雪和莫非,旁人,他至多只知道个大致范围。
“如此……真是有得有失啊。”轻舟叹了口气。
确实有得有失,川东之战时期,就出现过落远空中途被大嘴张顶替竟无人发现的事。然而权衡再三,当时的落远空、徐辕、林阡仍然延续旧策,毕竟只要留了底,真正战斗激烈时就不止林阡一个人知道,近至樊井、柏轻舟,远至孙寄啸、寒泽叶,多一个人都多一分暴露危险。
“前日战事紧迫,我与樊大夫做主,教灭魂不再任旧职,而是转为转魄的第sān_jí下线,如此,既不算埋没了灭魂的才干,也不会因为他卷入转魄事件而牵累灭魂整整一脉……”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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