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远远观望,这双男女真是一对璧人,男子剑眉星目,气宇轩昂,黑发由银冠高束,身着一件白色长袍,女子发髻高挽,所梳乃是川蜀未嫁女子特有发式,未施粉黛,不戴佩饰,清新素雅却不失端庄,简单一袭青色长裙,不知怎的竟透出一股天下第一美女的气势。
“洛女侠,剑法实在神妙……”一曲毕,他赞不绝口,没想到她随手一挥都能妙手偶得。这套剑法,水心笛魂,月影烟身,尽在其中。
“大师兄的笛音,可以说冠绝天下。”洛轻衣承父亲教导,和兄弟姐妹们一样精通音律,尤其善于扶箫。
“师父说,当细作……第一要务便是会乐器。”他低叹,“笛、箫、衔叶,总要学一两个。”
“七哥确是会的……”洛轻衣说罢,忽然有些蹊跷,“可是盟王他,为何却不算精通?”
他一怔,再一笑:“盟王应当也会些,只不过不外露罢了。”
“这倒是。”她倏然怅惘,“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便已经是盟王了……”
把天聊死了正自尴尬,他耳朵蓦地一动,她也几乎同时警觉:“什么人?!”树后有数条黑影一闪而过,洛轻衣和大师兄双剑袭掠,一番缠斗过后,却只抓到两个刻意殿后的死士,一旦就擒,便咬舌自尽。
“看来这邓州据点,已经被‘控弦庄’的人混了进来。”大师兄不愧是程凌霄的得意门生,只从这些死士的武功路数、行事作风上,便看出了端倪,“回去之后,还得加紧布防。”
“练剑的时间愈发少。”她冷冷丢下一句,不太高兴地走了,他一愕,苦笑追上前去。
唐州一带,穆子滕和彭义斌的相处比另外两个据点的主帅还要融洽——
“穆副帮主,前两天我送你的兵书,你可看完了?”彭义斌来讨要。
“我特意放到了一个重要的盒子里,你等等。”事实证明,不要把东西放在不常用的你觉得非常重要的地方,因为等你找的时候那地方就不是重要的地方了……
“那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彭义斌见他找不到,欲哭无泪。
“我再找找……”事实就是,穆子滕连着盒子一起丢了。
“穆子滕,世上怎会有你这般记性!”彭义斌气不过,回去。
穆子滕赶紧求陈旭帮忙,陈军师问是什么书,穆子滕说“开篇是‘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记不太清了。”
“知道了。”军形篇嘛,陈军师刚好有,送过去给他俩调和。
“可我看的那本,不是简单的兵书,还有案例分析,还有书画作配,像极了从前帮主给我的……”穆子滕苦着脸。
“改天有空了,你将它默写下来?”陈旭不开口则已,一说话惊人。
所幸那彭义斌是个单纯明快之人,陈旭去送书的时候,他早把这不愉快忘得差不多:“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我可再也不送东西给穆副帮主了。”
“……好吧。”穆子滕惭愧地说。
“那么,咱们来说说,‘海上升明月’的情报?”陈旭见他俩握手言和了,摇头苦笑,说。
入夜之后,“掩日”将信鸽分别对洛轻衣、吴越、陈旭所在的三大据点再次发放。
这些天豫王在南阳的府邸暗流汹涌,加上郢王爷亲口承认了他为驸马,但凡轩辕九烨势力覆盖不到的地方,金军对他的观察力度几乎为零。
本该是他最轻松的细作时期……
回到后院时意外地不曾听见郢王妃的呼天抢地,他心念一动,委实怕雨祈就这么去了,忽然间就脑袋发晕天旋地转,好在一个伺候他的丫鬟上前来说,公主被神医看过,“有希望”,正吊着命,王妃乍悲乍喜,哭得得没气,被扶下去休息了。
“那便好……”他既想去见雨祈,又害怕去见她。
“驸马,公主她,是个怎样的人呢?”那丫鬟本来不是豫王府里的,是他护送雨祈到河南的途中,路见不平救下的一个契丹族少女,当时他见她眉目间有几分倔强像雨祈——不知从何时起,他看谁都是看怎么怎么像雨祈,这是亏欠还是报应,雨祈从他的跟班变成了如影随形的魔咒……
“公主,她的世界里,有不公也有公平,她眼中没有国界,只会有需要帮助的人。”他忽然放下心防,对这个小丫头讲雨祈,“她对我说,哪怕是亡国奴,也该挺直腰杆做人、自强不息,因为天下一定会统一,终有一日大家会消除国别、其乐融融。”
“公主的理想是,只要不妥协于现状,就有可能实现统一、就会有公平?”那小丫头聪明伶俐,领悟了,“可是,公主的想法却不实际呢。”
“为何?”他不禁问。
“不公的事多于公平,怯懦的多于自强,在意国别的多于不在意的。”小丫头说。
“那便需要一个个地帮,一个个地扶,一个个地去消除。”莫非一顿,帮雨祈回答。
小丫头脸一抬,眼眸清亮:“公主和驸马真是大善人!你们的理想,一定会实现的!”
他一愣,清醒过来,什么我们的理想,那只是雨祈和黄明哲的理想,不是我,不是我莫非的啊!
作为掩日,他只应该尽可能地,让豫王府里的内乱没那么快决出胜负,并且尽可能及时地把一切变数都通知宋军,仅此而已!
邓唐之交,南阳以南,莫如和吴仕等官军精锐,只作为吴越的掎角之势而不能收发掩日的情报。
这几日,对丈夫的思念和关心日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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