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乌古论将军协助。他二人,便由我带回去?”移剌蒲阿由衷说感谢。
“死了就好,其余,你自便吧。”乌古论庆寿关注到吴越已然垂死、石磊也只剩最后一丝,心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遂不作停留,先行率众撤离。
“新屿……”石磊亲眼看到吴越伤重将死、弥留之际没力气说半句话、只是无比怜惜地凝视着她,好像是想说,对不起,耽误了你一辈子,又好像在说,不过我不后悔,尤其是这半个月,我很感激,很幸福……
然而这幸福,为何这样短暂,才刚重逢,就被生生毁灭!她也被金兵报复得血肉模糊,费尽全身力气,才总算爬到一步之遥的他的身边,艰难握住他手却还险些被金兵以剑分割,他回光返照,不顾环伺刀枪将她抱进怀中,平素他们不能做太出格的事,唯有在此情此境,才能当众与对方相拥……平静不过片刻,他便合上了双眼,她看他满足离去,纵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也流露出不悔的一笑:“不用对不起,这半个月,就是磊儿的一辈子呢……这样值得,怎么会耽误……”不刻,便跟着丈夫一同去了。
移剌蒲阿一介武夫,对这段禁忌之恋原先只是略有所知,旁观片刻却不知何故红了双眼,久矣,才说:“唉,将他二人的尸体……带回去吧。”
带回南阳之时,宅邸内斗已然结束,完颜君附正一边自行给伤口止血,一边责令军医务必救活完颜瞻,移剌蒲阿才刚同他说完吴越之死,他就自己昏死过去被军医说“脾脏险些被伤”,移剌蒲阿大惊之下急忙给他过气,忙到半夜,他的副将带着“杀败鱼张二、李思温”的战绩归来,那黄鹤去本就是个胸有韬略之人,何况宋匪主副分离、军心大乱?若非这半个月来的战备充足,只怕覆灭他们还用不到半夜。
“移剌蒲阿,你继续说,匪首吴越,你关在哪里?何时处死?”完颜君附醒了之后,好像把吴越之死忘光了,居然问移剌蒲阿打算把吴越关哪里。
移剌蒲阿勇大于谋,险些没接上话,好在黄鹤去关心则乱,早于他上了完颜君附的钩:“大王爷,可否……留吴越一条性命……”
“为何?”完颜君附藏起心中冷笑,饶有兴趣地问黄鹤去,且看他找什么借口。
虽然连父王都说,黄明哲不是莫非,但完颜君附很想窥探到,静宁会战黄鹤去有没有可能掉包莫非,借着职权暗中拯救自己的骨血。所以,为了防止可能的历史重演,今夜他把黄鹤去安排在了暗杀吴越以外。
“毕竟,他夫妇二人是吴曦的族弟族妹……吴晛已经归降,吴曦已经动心,不能为渊驱鱼……”黄鹤去绞尽脑汁才找到这样的理由。
“哼,多远的亲戚,你怎不说,他夫妇二人是你的儿子女儿?”完颜君附冷笑一声,黄鹤去脸色煞白:“末将,不敢偏私,然而……”
“昔年在山东红袄寨,他就是我与fēng_liú……”完颜君附顿了一顿,“我们的‘杀之而后快’,若非他的关系,我也不会沦落到今日。”
“大王爷,可否,移交秦州,由王爷亲自处理?”黄鹤去苦求,“末将效忠大金,发誓绝对不会……”
“不可能,他是林阡的死忠他就要死,立刻死,杀无赦!”完颜君附双目愤恨,大喝数声又昏了过去,移剌蒲阿赶紧将他抱起,回看黄鹤去:“黄大人,别再争了!我答应你,会给他们留全尸……”
邓唐之交,金军压境如黑云压城,鱼张二、李思温迅速不敌,羽檄飞驰尽皆向唐州、邓州求援。
迅速不敌?不,鱼、李二人虽无吴越,却也死撑到半夜才输,可惜身在此山中,谁又能判断真伪?那求援的情报,最早是从吴仕所在发出的——
于是这一夜,南阳没能打出来的“围城打援”,如箭矢如雨点般地向着邓唐、双向打落……
不同于穆子滕虽被伏击却凭着一杆精妙无匹穆家枪杀出重围,青城大弟子在救援途中被金军埋藏的精锐牵绊,寡不敌众鏖战至半夜都不得脱困身边人越战越少。
唐州,留守的彭义斌和陈旭奉命于危难,一武一谋通力合作,扛住了完颜匡麾下右翼都统乌古孙兀屯的打击,随后与率众赶回的穆子滕合力反攻,才总算制衡金军并留住了当夜邓唐的唯一一处完好据点。
化险为夷后,彭义斌才完全相信了穆子滕的记性全在山川河流,此人活得就像个纸上谈兵的反义词,完全看不懂兵书所讲,却能把案例在心中转化透彻,仅凭一些越野曾经被他丢了的小人书连环画,便能在被伏击后立即醒悟中计、当机立断突围回救、归途上还轻灵腾避开了另外两路伏击。
穆子滕经此一役也把彭义斌的“不屈剑”记在了心里。纵然金军突如其来、来势汹汹、数倍围攻,盟军也不可能因为陈旭的几句鼓舞就挺过难关,多亏彭义斌这一人一骑与一剑,浴血与乌古孙兀屯奋战,才终于激励兵士们顽抗到穆子滕归来。
即便如此,唐州据点孤木难支,穆、彭只能且保且退。
另一厢,处于金军重点打击下的邓州据点,显然不会有他们那般好运。其一,完颜匡及其左翼提控完颜江山一同亲自奔袭,其二,控弦庄的“朱雀”主要活动范围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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