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顶灯没有打开,只有墙角两盏落地灯散发着柔和昏黄的灯光,整个屋子静悄悄的,直到胡大海敲门而入。
看着站在窗边的那个身影,胡大海身形微微一滞,随后轻声走过来。
巨大的落地窗,视野着,陪着身边的老板,一言不发。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实汇报?还是出言安慰。
过了还一会儿,金顺才出声。
“蓉城是个好地方,用他们当地人的说法,巴适安逸。”
“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安逸的生活风格,如果贸然改变,适得其反也说得过去。”
“早些年前的那次失败,我以为是准备不够充分,这一次,提前布局,却依旧失败。”稍微停顿一下,金顺继续说着,声音很轻,语调平静,根本听不出一丝的气馁和沮丧。
“也正是这一次,让我找到了真正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
胡大海没有急着回答,想了想之后,才缓缓说道:“大落之后必有大涨,可谁也没想到,能发展成这样。”
金顺突然笑了,笑的很轻松,也很随意,继而转头看向胡大海,淡淡说道:“你呀,聪明,明明知道答案,还想着照顾我的面子。”
“行情的涨跌只是一部分因素,这一点不能否认。最重要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而是人。”
说话的时候,金顺离开落地窗,转身朝着沙发走去,坐下之后,示意胡大海也坐下,清洗茶具,换上新的茶叶,等待烧水的时候,又是说道:“人,是多变的,也是矛盾的。”
“生意做久了,总会下意识的通过回报率衡量一件事的可行性。这种思维,会让眼光变得狭隘。”
“我们明明知道下游客户唯利是图,拉拢他们的时候,却忘了,那些渠道批发商更甚。正是因为忽略了他们,才把他们亲手送到远洋商贸的阵营中去。”
虽然光线昏暗,金顺的眼睛却是异常的明亮。
“现在回过头来想,咱们其实错的很离谱,自认为抢到的终端客户是从远洋商贸哪里夺来的,其实不然,这些终端客户大部分都是市场上那些批发商的资源。”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批发商们仇视咱们,跟远洋商贸联合抵制咱们,实属正常。”
“他们的参与,让天平第一次倾斜。”
壶嘴冲出一股蒸汽,金顺把水壶拿下,并不着急泡茶,反而放到一边等它温度降低一些。
“窦远洋很聪明,他比咱们更了解批发商的心态变化,他一直在等,等到批发商怒到极致的时候,选择放货,几乎是一瞬间,就把所有批发商拉到了他的船上。”
“这也是批发商宁可一分不赚白忙活,也要帮窦远洋出货的原因。”
“而咱们,又在这个关键时刻,做了一个利令智昏的决定。”
感觉温度差不多了,金顺给胡大海冲泡茶水,也不忘给自己续上,接着说道:“再次降价,让自己受损更严重的情况下,也没有真正的挽回局面,反而加快了自己的库存消耗。”
“再加上你说的行情因素,就像是断了安全绳的攀岩队员,坠落之势不可逆转。”
“这算是第二次天平失衡。”
金顺一点一滴的分析,如同抽丝剥茧,让胡大海这个亲身参与进去的当事人,重新回顾一遍事情的经过。
不得不说,金顺说的很有道理,两次错误的决定,让看似平衡的天平慢慢倾斜。
抿了一口茶水,金顺又是摇头笑道:“如果只是这两个错误的决定,还不足以彻底击倒咱们,致命的一击,就是我刚才说的,人。”
“人心呀,真特么的不可猜测。”
金顺突然爆出粗口,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轻松随意。
“咱们一心想着拉拢客户,尽可能的通过这一次让利,打开蓉城的市场,为以后发展打开切入口。”
“这种目的,让咱们的心态失衡,生怕得罪客户,不利于以后的发展。正是因为这种小心翼翼的放纵,让客户变得更难伺候,稍有不满就想从咱们身上割肉。”
“大海,当初咱们想要进入川省市场的时候,是怎么评价窦远洋这个人的?”
金顺突然转变话风,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胡大海沉思片刻,回答道:“窦远洋,生性强势,处事霸道,做……”
还没说完,就被金顺回收打断了。
“对,这个评价,贬低大于褒奖。”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他这种评价,跟古代暴君差不多。咱们也是因为这个评价,小看了窦远洋,以为只要拉拢住民心,就能赢取最终的胜利。”
“可惜。”
“窦远洋这种舍我其谁的性格,让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得失,反而更符合生意人唯利是图,贪婪自私的本性。”
“他对终端客户的不管不顾,让终端客户把咱们当成了救命稻草,那时候,咱们已经有心无力了。”
“巨大的希望瞬间变成失望,绝望。你说,他们能不恨咱们吗?”
“人心,对手的心思,自己的心态,客户的心理,咱们没有一个正确对待的,这才是咱们失败的最大原因。”
胡大海心情很压抑,金顺越是表现的轻描淡写,他心里越紧张,以他对金顺的了解,自家老板绝对算不上好人,睚眦必报,是同行对他最常用的评价。
可他今天却用局外人的身份给自己分析失败原因,胡大海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前些天,程浩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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