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紧紧盯着自己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很典型的贵族长相,比原先的爱丽丝菲尔还要白皙一些,下巴比爱丽丝菲尔圆一些,带着些婴儿肥,眼睛也是略微下垂的桃花眼,与爱丽丝菲尔上挑的凌厉眉眼截然相反。是个与爱丽丝菲尔风格完全不同的温婉美人。
愣了半晌,爱丽丝菲尔才发现镜子中的女人就是自己。原来刚刚那个在自己脸上量来量去的女人是皇宫中的易容师。爱丽丝菲尔早就知道有易容术这么一回事,也听说过有些密探会用这种方法隐匿身份去邻国活动。只是此时不知道奥利维尔到底要干什么,居然给自己用上了这个。爱丽丝菲尔几乎要被一腔怒火气死了,刚想发作,就听奥利维尔说:“你也不想此番出去,被那几个旧部看见了吧,别说你一手练出来的禁卫军,就算是朝堂之上,也还剩几个我没铲除干净的主。你如果不戴这些东西,难保不被他们认出你是谁。”爱丽丝菲尔摸了摸自己的脸,几乎感觉不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好像她本来就长这个样子,又觉得惊讶,又觉得有些诡异。强忍怒火,爱丽丝菲尔低声道:“我现在走路都很难,难不成我还要劳驾陛下抱我一路?”奥利维尔笑了起来:“我抱你去王轿就好。祭祀时,你有什么想看的,从轿帘后掀开一角看就行。”说着,就将坐在镜子前的爱丽丝菲尔打横抱了起来,大步离开了这小院。
爱丽丝菲尔也没有说什么。奥利维尔的身形在少年时就已经比爱丽丝菲尔高大,这一抱,倒也没觉得爱丽丝菲尔与其他柔弱女子有什么不同。倒是爱丽斯菲尔被奥利维尔的臂力吓了一跳。
在王宫门前等候的百官侍卫,只见奥利维尔抱了一个人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加上爱丽丝菲尔把头埋在奥利维尔胸前,姿态甚是轻昵,诸人皆以为是哪位新近得宠的妃子,都不敢多问。
直至上了王轿,放了门帘,爱丽丝菲尔才从奥利维尔身子里挣脱出来。奥利维尔笑着替她理了理头发,却被爱丽丝菲尔躲开。王轿里装饰极尽华美,宽大柔软,垫了厚厚的地毯和丝绒的被褥。爱丽丝菲尔习惯性的离奥利维尔远远坐着,随手将鬓边一缕过长的发丝别在耳后。奥利维尔笑着看着他,抱膝坐着,有些难得的稚气模样。
一路上,爱丽丝菲尔眼观鼻,鼻观心,一直默默无言,心中却暗自思量,不知大哥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前来营救,心中苦苦等待。结果直到轿身些微摇晃着停在一处,已经到了皇都郊外的祭坛,也没等来什么风吹草动。直到奥利维尔拍了拍她的头,出了王轿,爱丽丝菲尔仍是心下忐忑,生怕这次又是空欢喜一场。思来想去许久,终于放下这个念头,掀开帘子一角,偷偷打量祭祀情况。
她还记得奥利维尔刚出生的时候,日常生活几乎全是自己在嘱咐仆人照料,他三四岁的时候,更是自己亲自教育启蒙、手把着手教奥利维尔写字。“真是个...狼羔子...”爱丽丝菲尔喃喃道。以往祭祀时,四皇子早夭,奥利维尔排行老三,不像大哥威廉博学多才有一副帝王之姿,又不像爱丽丝菲尔是个女儿,便时常受到父皇的冷落,并不常出席祭祀大典。只有她和大哥威廉,锦衣华服,意气风发,跟在父王身侧。而今日,自己被囚禁在王宫之中,生不如死,本应继承王位的兄长驻守蛮荒之地,近来虽有升迁,但也从未迁进过皇都。谁料得到到头来,却是这个当年温文儒雅,对人谦和有礼,一副兄友北恭模样的奥利维尔成了皇帝,握六合而制宇内,执扑敲而鞭笞天下。当初倒是从未想过那个容貌俊美待人谦和的北北心里面存了这番争王逐霸的念头。
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怎样的权谋手段,让一场宫变发生的有理有据名正言顺。更不知道是怎样的帝王绝学,让皇亲贵族再无怨言。蛮荒臣服,四国来贺……爱丽丝菲尔想,若是兄长当年称帝,能做的,也不过如此吧。
透过轿帘的一角,爱丽丝菲尔远远看着今日穿着笔挺正装的奥利维尔,他头上华贵的礼帽已经被摘下,领口的珍珠随着奥利维尔走上祭坛云梯的动作而不停晃动着,一袭亮红色的大衣在阳光下明艳的耀眼,像是阳光都照到了他一个人身上,更衬得他唇如含朱,面如冠玉。爱丽丝菲尔看着奥利维尔登上了祭坛,俯视千里江山的时候,爱丽丝菲尔自己也似乎被那道影子晃伤了眼。
奥利维尔朗声读着祭文,然后把祭文扔在火中付之一炬。祭坛下的欢呼之声滔天响起,震耳发聩。爱丽丝菲尔几乎模糊的想起从小学习剑术的自己自十七岁便远赴边疆,浴血杀敌,生死不惧,不就是为了换这样一个太平盛世吗?既然如此,谁做皇帝,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爱丽丝菲尔想,若不是因为做不成皇帝的是兄长,若不是因为做成了皇帝的是他,若不是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想起奥利维尔强加给自己的所有耻辱和污秽,爱丽丝菲尔恨的牙齿发痒,连打在马车门上的拳头,都几乎无力起来。
马车门再次被人掀开,奥利维尔一脸不耐的钻了进来,将修长的手脚尽量的在软塌上伸展,马车摇晃着开始了返回皇都的路程。奥利维尔小声咒骂几句这天出奇炎热的太阳,突然发现爱丽丝菲尔有些苍白隐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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