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手,当真是把屋子里的人给看了个眼花缭乱。
尤其是,当席天地最后一根银针拔起时,桂哥儿孱弱瘦小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发出了一声极为细弱的哭声。
这哭声却听得荣氏差点哭出声来。
桂哥儿已经有几日,哭都哭不出声来了。
她抢步上前,却又不敢碰躺在炕上,小猫似的哭着的桂哥儿。
只能忐忑的看向席天地,含泪问道:“……现在能抱了吗……”
席天地哼了一声,“这会儿倒知道谨慎了,方才怎么不知道先问一下?”
这事倒也不能怪他生气,方才桂哥儿肚子上盖着的那片方巾,把一枚锁着桂哥儿一抹生气的银针给压得歪了些,那抹生气差点泄了个干净……真真险象环生!
若非他处理的快,加上或许是桂哥儿命不该绝,这才算是救了回来。
不然,这会儿他们给桂哥儿准备小棺材了!
荣氏被席天地怼了一句,却也不敢再说半句,没有从前的半点高傲,只是嚅嚅着嘴唇,什么都不敢说。
席天地见她这模样,重重的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没好气道:“抱呗,谁还拦着你怎么的。”
荣氏这才微微颤着手要去抱桂哥儿。
羊氏却抢在她前面,一把把桂哥儿给抱了起来,心肝肉的喊着。
桂哥儿小猫似的微弱的哭着。
席天地瞥了羊氏一眼,又喊荣氏,“我给你把把脉。”
荣氏愣了下,但想着这人救了她家桂哥儿,是有真本事的,犹豫了下,倒也伸出手去。
席天地稍稍一把脉,便收回了手,面无表情道:“你要注意控制一下自个儿的脾气,肝火太旺盛了。”
荣氏脸色有点不大好看。
她知道这大概是刚才她要摔死的笑笑的那副模样让人大夫看见了。
席天地没再说别的,打开药箱拿出纸笔来开始写药方。
他速度极快,刷刷刷的,不多时便写了两张药方出来。
羊氏抱着小婴孩一副疼得爱得不行的模样,见席天地开了两副药方,愣了下,皱眉道:“桂哥儿这么小,就得吃两副药吗?”
席天地对羊氏那几人观感都不好,语气也差:“一副小孩儿的,做成膏药,贴在肚脐眼上;另一副药给他娘吃。”
给荣氏的?
羊氏不大高兴道:“桂哥儿他娘身子康健的很,哪里用得着吃药!……再说了,当初要不是她身子不争气,至于把桂哥儿生得早产?桂哥儿这身子不好,要说起来,都怪她这个当娘的!”
荣氏抿着唇,不敢反驳半句。
倒是席天地微微眯了眯眼,看了眼荣氏,没说旁的,只是皱着眉给羊氏解释道:“……这药汁荣氏吃了,才能化在乳汁里,喂给桂哥儿。桂哥儿这身子太孱弱了,受不住药性,只能这样慢慢的调理。”
他方才给荣氏把脉,也是为了确定,荣氏这身子跟这副药相不相冲。
羊氏一听,原来还是她宝贝大孙子吃的,这会儿心里才舒坦一些。
姚家老大过去要接那药方,席天地却把药方一挡,朝姚家老大伸出手去:“先付诊资。”
姚家老大愣了下。
羊氏也愣住了,忍不住声音又拔高了一大截:“……不是说是阮明姿请你来的吗!怎么还要诊资?!”
席天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嗤道:“怎么着,请我过来已经很对得起你们了。人家还得从头负责到底?敢情你家这孩子姓阮?”
姚家老大老脸一红,连忙道:“付诊资,付。应该的,应该的。”
看着怀里还在微弱哭出声的桂哥儿,羊氏咬了咬牙,犹是不放心,又追问道:“那买了你这药方,桂哥儿往后就能养得白白胖胖了吗?”
席天地没好气道:“看你们怎么养孩子了,像是再这么,炭炉火炕关着窗户还裹着襁褓,再怎么吃药也白搭!”
羊氏也不大高兴,这大夫怎么老这个语气。
阮明姿却是知道,人席天地一上来也没这样,是被姚家老大这一房人给搞得生了气,这才冷嘲热讽的。
姚家老大点头如捣蒜:“一定,一定不敢再这样了。”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大孙子。
“一定要记得开窗通风,不可让室内空气太沉闷。”席天地又叮嘱道。
姚家老大连连点头。
席天地这才挑着眉,道:“那行了,付钱吧。诊资五两银子。”
“五两!?”羊氏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怎么不去抢?!”
席天地越发不大高兴,不耐烦道:“嫌贵可以不要。”
阮明姿看了一眼羊氏,冷声道:“医馆里一个坐馆大夫,遇到这种要命的病症,收费也是这个价……还未必能把桂哥儿给治好,这个价钱,已经很优惠了。”
羊氏疼得心肝肺都颤。
席天地屈指敲了敲桌面,“还要不要,不要这药方我可就带走了。”
姚家老大也犹如被人割了一刀,心在滴血,但孙子又不能不治。他瞪了羊氏一眼,又赔笑道:“要,怎么不要。大夫别急,只是五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容我们筹一筹。”
别说,五两银子他们还是有的。
这两年来,单羊氏从姚母身上剥削的,就不止五两的倍数了,更别提前些日子他们把姚月芳留在了康家,还从康家那提前拿了一笔银钱。
五两,自然还是出的起的。
羊氏咬了咬牙,也点了点头。
席天地冷哼一声,一副等着他们交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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