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轻笑一声,看向地上那个包着胡桃色头巾的妇人。
这当真打的是一手好算盘。
让善府把她家孩子养大,再让孩子自己还欠下的膳食费跟管理费,这样一来,他们这对父母,依旧等于是什么都不用负责,未来还能享受儿女的赡养。
“不行。”阮明姿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周遭的人见阮明姿态度这般坚决,不少人都逐渐熄了把自家小孩送来占便宜的心思。
算了算了,又不是养不起,真在街坊前闹成这样,他们也丢不起那个人。
然而这时候,那对夫妻中的男人,却大力将妇人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粗暴道:“不用跟她扯皮了,咱们走!”
妇人被拽得跟着往前走了几步。
两个小姑娘迟疑了下,屈了屈冻得又痒又疼的手指,缩了缩脖子,小跑几步,便想去追上她们爹娘。
结果就见着她们爹凶神恶煞的回过头来吼道:“滚回去!就在这狗屁善府大门口站着!她们要是忍心看着你们活生生饿死冻死,那就随她们去!”
两个小姑娘被吼得有些发懵,两张蜡黄的小脸上写满了无措。
大概是她们爹的吼声太大,大妮背上的小婴儿被吵醒了,发出了嘹亮的哭声,她们爹瞬间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哄着那个小婴儿:“哦哦宝宝乖,再睡会儿哦。”
两个小姑娘冻得发白的鼻头一酸,眼泪多少有些控制不住。
阮明姿将两个小姑娘往后拉了一把,朝那对夫妻冷笑一声:“想走?……你们没看到我请来了什么人吗?”
说着,她给一旁的衙差使了个眼色。那衙差会意,拔出一半腰间配刃,更为凶神恶煞的拦在了那对夫妻身前。
那对夫妻打了个寒颤,这才注意到,善府大门前的桌椅旁,还坐着一个山羊胡子,是县衙里的师爷!
他们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阮明姿笑道:“师爷,还忘请教您,像这种故意遗弃子女,让子女在外冻死饿死的人,应该怎么判刑?”
师爷知道阮明姿这话是故意问给那对夫妇听的,他咳了一声,无比威严道:“五年起步,刺面徒刑。”
那对夫妻下意识打了个寒颤,那男人反应快一些,立时辩解道:“……师爷,可是我们是真的养不起了。就想着这善府既然带了个善字,孩子在这好歹是条生路。如果善府的人不给生路,那害死两个孩子的人,应该是善府的人才是。”
这种无耻的言论,让师爷都叹为观止。
两个小姑娘交握在一起的手,都忍不住有些难受的紧了紧。
阮明姿在一旁轻笑一声,“养不起?是因为把养两个小姑娘的钱,拿去给你的心肝宝贝儿子买绸缎衣服去了吗?……有钱买这么贵的衣裳,没钱养两个小姑娘?”
那男人倒没想到会被阮明姿一语道破,他面上僵了僵,又生硬道:“我儿子穿什么,关你什么事!我的银钱怎么花,用得着你这个外人来说话!”
师爷听得直摇头。
阮明姿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心平气和道:“……其实,你们要是真想留下这两个小姑娘,又拿不出银钱,倒也不是没有旁的法子。”
那对夫妇两人眼前一亮,“什么法子?”
阮明姿悠悠道:“我先前就说过,我这善府,只收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两个小姑娘有爹有娘,虽说爹娘心都偏到了海里去了,那也算是有爹有娘。若是真想把这两个小姑娘交给我们善府,倒不如这样,你们写一封文书,声明跟这两个小姑娘,断绝关系。”
这话一出,那对夫妻立即变了脸色:“你这是欺人太甚!”
当下这个时代,分外看中血缘。尤其是一个“孝”字,几乎可以压死所有的子女。
可若是这爹娘主动写了断绝关系的文书,并经由官府作证后,那就不一样了。
阮明姿听得那对夫妻竟然说她欺人太甚,忍不住笑弯了眉眼:“那不然呢?所以你们倒也不是养不起女儿了,就是想找个地方,什么代价也不用付出,找冤大头替你们白养孩子呗?”
那对夫妻中的妇人有些迟疑了,看向男子,低声道:“……要不算了。反正过几年大妮二妮嫁了人,三妮四妮正好顶上来了。”
男子眼珠子转了转,低声同那妇人附耳道:“……那也还得再养这俩赔钱货好几年呢。倒不如这样,先把文书给签了,哄得善府帮着我们把三妮四妮养上几年。过几年我们再让三妮四妮自个儿跑出来就是!难道他们还能管得着人自己跑出来?”
这话倒在理,妇人听得连连点头。
阮明姿看着那对夫妇嘀嘀咕咕的模样,心下直冷笑,虽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猜也能猜得到。
果不其然,那对夫妇咬完耳朵之后,便答应了签这个断绝关系的文书。
周围围观的百姓几乎是一片哗然。
这可真狠啊……他们充其量只是想占点善府的小便宜罢了,反正养个孩子也费不了几口粮食,定然不会为了那点小便宜,就直接把孩子给丢了。那什么断绝关系的文书,可不是那么好签的!
阮明姿没有第一时间理那对夫妇,她看向一旁红着眼眶,颤着身子直抽抽的两个小姑娘,低声问道:“……你们怎么说?你们若是愿意跟着你们爹娘回去,我也有法子。”
小的那个眼里含着泪,但更多的是懵懵的茫然。
大的那个看了一眼大姐背上穿着软缎的弟弟,眼里闪过一抹复杂,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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