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便盼着你对红枣以礼相待,夫妻两个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看到男人为今儿的讲话翻准备,王氏自然也不敢怠慢——她也想在一众宾客前给人落个知识礼的好印象。
王氏文化水平太低,至今一本千字文都没能念下来,根本看不了其他。于是王氏便私下拿最近李满囤常念叨的“夫妻之道”跟红枣请教圣人教诲。
红枣猜到她娘请教背后的用意,然后便毫不犹豫地遵照自己的私心给她娘讲了一通“夫妻之道在于礼”。
夫妻之道的最高境界当然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恩爱白头如初见”了,但这境界太高,古往今来就没什么人做到——就是再美好的童话,也都不敢写王子和公主在一起后的生活日常。
所以刚她爹说的“至亲至密”,红枣只能当成一句老父亲的祝福。现实里红枣以为她和谢尚两个能在这段各取所需婚姻的存续期间相互尊敬、以礼相待、善始善终就好,然后在这个基础上若能再求同存异,携手并进,共同发展,达成1+12的双赢成就便是圆满,就是成功。
红枣教了!quot;
她娘王氏“以礼相待”、“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几个词,但她没想她娘会给她发挥出“出嫁从夫”、“终身依靠”这样的封建女德来——一时在隔壁卧房听,红枣也是无奈,心说她娘这思想难转的。
于氏立在屋角,看着上座的李满囤和王氏接受谢尚的敬茶,禁不住再次为去岁的分家而懊悔——如果没有分家,于氏想那她作为老太太,现在和老头子在人前必是有一把椅子的。
明明都已经煎熬了三十年,偏却坏事在这最后一年。
可叫她如何甘心?
再想到今儿老头子没得谢少爷的敬茶,家去后一准又将寻她的不是,于氏真正感觉头疼!
郭氏艳羡地看着王氏,心说谢尚这个女婿真正是叫王家的给寻着了——无论家世还是人才都是顶尖,红枣真不是一般的好命!
玉凤的女婿若——,想起女儿,郭氏低头看向身旁的李玉凤,立便看到她毫不避讳直视谢尚的眼眸。
李玉凤呆呆地看着谢尚,心说她哥没骗她——这位谢尚少爷真跟他爹谢大爷一样,是个漂亮的人啊!
眼前的俊俏少年忽然地被人身挡住,李玉凤下意识地仰起脸,立便看到她娘责备的目光。
李玉凤内心突地一跳,不敢再看,老实地垂下头去……
看李玉凤心地还算明白,郭氏不觉舒了一口气,结果没想转眼便看到她娘家侄女兼未来儿媳妇郭香儿两个眼睛也跟钩子似的勾在谢尚身上,然后她嫂子,她娘也都一样。
郭氏……
作为新郎官,谢尚今天只拜天地父母和岳父母,其中岳父母还不是跪拜。所以敬好茶后谢尚在洪媒婆的指引下不过给满堂人作了个圆揖便就同李满囤回了客堂,而洪媒婆则留下来和全喜娘商量今儿接下来的安排。
看谢尚李满囤出了院门,主院的女人“哄——”地一声便议论开了。
孟子说“人慕少艾”。陈葛氏虽已年近花甲,但看到谢尚还是禁不住心生欢喜。
“桃花,”陈葛氏笑着问儿媳妇:“刚就是红枣的女婿?长得可真俊啊!”
“我瞧着比咱家的陈玉俊!”
李桃花……
钱氏唱戏一般地跟王氏恭维道:“大嫂,您这福气能匀我些就好了,你;
这位新女婿……”
王氏笑吟吟地听着,心中尤为受用……
郭氏她娘则悄悄告诉郭氏:“红枣这女婿我先前见过。今年清明我看到他骑在马上和你们大房说话。当时我以为是你们大房阻了谢家少爷的路,不想这谢家少爷和你们大房却有这一段姻缘……”
郭氏惊了:“这事儿当时就有兆头了?”
郭氏娘:“要不咋说‘千里姻缘一线牵’了,这有缘分的两个人甭管隔山隔海,但只要缘分,就能遇着……”
李玉凤、郭香儿一旁默默地听着……
里正夫人与陆氏笑道:“到底是谢家的少爷,人样子长得好不说,这一举一动敬茶行礼的样子,真不是咱们这些人能比的……”
“要不怎么说‘礼出大家’呢?谢家官宦。不过嫂子,你也别过谦了,我听说你大孙子念得极好……”
各种议论中忽然有人提道:“花轿呢?花轿是不是停门口了?”
“如此,咱们也都去瞧瞧!”
“哗——,”闻言屋里的女人瞬间跟洪河涨潮时的潮水一般都涌出了屋……
高庄村的花轿都是城里轿行租的二人小轿,轿身就是不知被多少人使过的四块刺着丹凤朝阳、麒麟送子、富贵牡丹和事事如意等吉祥花样的红布——就这,还不能是人人都有,比如王氏和李桃花两个结婚都没坐花轿。
谢家这座轿子,别的不说,只个头就抵一般的花轿两个大。轿身都是木头,木头上雕刻着三五成群一起玩耍的孩童——给红枣缝过被子的郭氏一眼认出立刻告诉人道:“这雕的是百子图。红枣的嫁妆里就有一条和这个轿子一样刺绣了一百个孩童的苏绣被面,叫百子被,还是我给缝的呢!”
众人一听立刻笑道:“郭家的,红枣发嫁妆那天我们都只顾看头面了,对这衣被箱子都没留心。郭家的,你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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