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程经业心想,自己行为为什么要受别人的控制呢?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身为堂堂一侍郎,竟要听别人发号施令,简直可笑至极!
吴俊明他算什么玩意儿!现在只不过是被朝廷遗弃的人,哪里还有当初的威压,若是因为他而影响自己仕途,吃二十斤后悔药都无济于事,在皇上于吴俊明中间选一个,就连傻子、瞎子、聋子都知道作何抉择,他程经业为何做这等蠢事呢?
心渐渐硬起来,面目狰狞十足,要此刻行人路过,必将他当做恶鬼,吓得屁滚尿流。
从程经业神情当中,乐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阴翳的笑道:“程兄,有些时候你好好走在路上,可前面忽然就出现一块石头,我们用脚将石头踢开,这不算我们过错吧?要怪就怪石头不长眼罢了,阻挡你我前行的人,都该死!”
乐荣在才智上虽差程经业一段距离,可论做事果断狠辣程度,程经业望尘莫及,乐荣能走到今日的位置,不说全部归功于此,但绝对有此种因素。
“乐兄说的不错,明明是他挡路在线,又其能怪我们下脚狠毒?”程经业附和说道。
就在此时,吴府府门从内打开,出来迎接的并非先前的下人,此人让程经业、乐荣瞠目结舌,没想到吴俊明竟然会亲自前来。
乐荣不着痕迹的望了程经业一眼,用意可想而知。
可程经业看到吴俊明的一刹那之间积累的信念彻底崩塌了,说实话,他怯懦了,他本就是文官,虽然经他手下纸笔杀死或是因他而死的人不在少数,但要他亲自动手,他属实没这个胆量。
面对乐荣的眼神,他只能避开。
吴俊明六十出头的年纪,在位之时意气风发,如同中年男人,但闲赋在家一段时日后,不仅身姿着装,就连心态都向老人转变。
他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面上皱纹沟沟壑壑,带着慈善的笑容,慈眉善目的望向程经业与乐荣。
如若不是他们与吴俊明相熟,哪会将现在风烛残年的老人与当初铁血手段的吏部尚书相提并论呢?
“经业、乐荣你们来了。”
程经业怵在原地仍限于方才议论一事当中,乐荣这才赶忙笑道:“来了来了,吴大人多日不见,变化甚大。”
吴俊明摆摆手,一幅风轻云淡的表情:“别再叫什么大人了,我都让陛下从朝廷里撵回来了,可担不上大人的称呼。”
乐荣又笑道:“哪里的话,吴老要想重新回到吏部,不就是几句话的事嘛,我们二位岂能不知。”
吴俊明只是微微摇头,不在继续议论此事。
“进屋说,虽已入春,可入夜后,这夜风如同尖锐的刻刀一般,打在人脸上身上疼痛得很,你们等了这么长时间肯定冻着了吧,我让下人做碗姜汤,暖暖身子也好。”
程经业、乐荣跟着吴俊明一路进到书房内,吴俊明习惯了书房谈事的习惯,不论来客是谁,鲜有会客厅堂交谈,几乎都是在此。
程、乐二人以前并非没有与吴俊明接触过,否则他们也不可能被留有证据把柄,这二人在此之前也是吴俊明官场内不错的朋友,所以也知他的习俗,并没有对礼数有说辞,再者来说,他们来此又不是真的做客,只要能谈出一个结果,什么地方都行。
可到了吴俊明书房之内,二人再一次傻眼了,之前的书房空空荡荡,除了书籍之外别无他物,可现在书房的装饰极其不错,颇有文雅之风,墙壁上一幅幅名家大师的著作,屋内四角的古董花瓶,以及花花草草,只有他们想不到,没有吴俊明做不到的。
曾经一个极简主义的人现如今成了这幅样子,这是他们二人没有想到的。
吴俊明望着他们合不拢的嘴巴,笑着解释道:“曾经的生活只有官场一事,日夜繁忙于吏部中,这才导致没有这些闲情雅致,不过现在不一样了,除了空闲,我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了。”
程经业、乐荣表示理解,毕竟人总要有一爱好不是,若是日日在屋内发呆,吃了睡睡了吃,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玩玩字画古董,花草鸟木,既能修身养性,又落得文雅称号,何乐而不为呢?
“吴大人变化颇多,我现在都有些不敢相认了。”乐荣既然开玩笑,同样也在陈述实情。
吴俊明并没有反驳:“人嘛,总归要有变化的,若是一层不变,哪还有成长这么一说,若是一个月前的我定然对现在的生活是嗤之以鼻,男人要拼搏,要上进,这般安逸,不配男人二字,可现在不同,生活不能只有官场,更不能只有公务,要有花,要有诗,要有女人,要有情趣。”
乐容连连拍手:“吴大人能有如此心胸,我等实在佩服佩服。”
吴俊明这时候也注意到了自从见到他之后一句话没说过的程经业。
“经业你有心事?”吴俊明看着心绪不宁的程经业问道。
程经业立马摇头:“没有,没有!只是夜里的风太大,我有些着凉了。”
“姜汤还没好吗,我去看看。”吴俊明与二人说声自便后出了书房。
他一走,乐荣像是换了一个人,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就连表情都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恐怖。
“这可是你我绝佳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他冷冰冰说道。
程经业手掌心湿漉漉的,被汗水浸透,面对强硬的乐容,他不知做何回应,可最终怯懦战胜了一切,他望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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