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紧接着又将郭友在众目睽睽之下关回了牢房中,路上下属所见,无一人不侧目震惊,流言蜚语不攻自破,什么钟逸因贪睡而耽误公务,什么钟逸不配为锦衣卫千户,这类污蔑的话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郭友重新回到了昏暗的牢狱,但他这次并没有心情沮丧,反而笑嘻嘻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返回关押他的牢房,更像是到了家乡。
虽然这儿不是什么好地方,但郭友在案牍下更加折磨,整日除了躺着就只能躺着,连吃喝都要藏着掖着,依他修长的身躯,一直蜷缩着才是梦魇。相较起来,牢房就显得更外亲切可爱,那么宽敞,那般舒适......
“钦差大人,您方才这么一走,可全部人都看到我又被押回牢狱了,且不说昨夜的贼人在锦衣卫中安插眼线,就是您的下属嘴巴不严实,我依旧在牢狱中的消息就传出去了,我就怕到时候再卷土重来,以至于我小命不保呀!”郭友可不是什么傻子,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富人家的孩子远比穷苦人家的后代有远见卓识,家庭教育的影响是十分重要且深远的,两个阶层的人所接触的人活物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两个极端,别人培养兴趣爱好,而你还在奋斗在生活的温饱线上。
除了烂泥扶不上墙的富二代们,他们这个群体的起跑线一直都在你之前,已经不是用努力就可以弥补了。有一句话说得好,几代人的努力又岂能比不过一个人的寒窗苦读?话虽然难听,而且也说的绝对,但不可否认,在某些方面还是有道理的。
郭友就是一个这样的人,虽然称不上优秀,可也是中规中矩,在思维逻辑、见识与随机应变上,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他出生富贵之家,郭家作为商人,其财富与规模在海津城排的进前三,再加上黄三石这个叔父,进入官场一番磨练更加成熟。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这几日我会下令继续加大力度盘查巡逻,绝不会放进一个可疑人员。”钟逸目光真诚,哪怕换一个人从未谋面的陌生人来,都会因为这个眼神而心软几分。
可郭友不同,他怯懦的轻声问道:“大人您......您不是还想拿我当诱饵吧?”
钟逸一愣,哈哈笑出了声,没想到这都被郭友看出来了,他刚才光明正大的押送郭友,用意有二,其一便是恢复自己的形象,无论何时都不能轻视舆论的重要性,人言不仅可畏,甚至是一把快刀,可以杀人的。
其二嘛,就是主动散出消息,告知昨夜贼人郭友还在衙门内,而且已关入牢狱,若是有胆,你就再来一遭,既是挑衅,同样也是诱惑,但能否成功,就要看对方上不上钩了,若白莲教不为所动,钟逸照样无可奈何。
依他的猜测,白莲教这次多半是要放弃的,头一次突袭都没有成功,如今在锦衣卫有防备的情况下更是难以做到杀死郭友,谁都清楚,锦衣卫放出这个消息就是设置了天罗地网等你来,因为一时意气一意孤行,只会葬送大好未来,从目前白莲教的种种行径上来看,他们的首领是位聪明人,也是极其谨慎小心的人。
钟逸对此不抱多大期望,可该有的准备还是要有的,万一对方真沉不下这口气呢?
“郭公子怎么能说是饵呢?你分明就是奇珍异宝嘛。”
看着钟逸那张泛着笑意的脸颊,郭友欲哭无泪:“不照样都是用来让人上钩嘛!”
“但鱼饵便宜,奇珍异宝无价呀!”
“......”郭友很是无奈,他清楚的很,一个阶下之囚在钟逸掌管的锦衣卫中哪能有话语权呢,这就好比正在被翻炒的鱼向厨子警告千万别加葱跟香菜一样荒诞。
“大人,我就一件事,您不论拿我当什么,唯有一点,千万要保住我的小命呀!我可是我们郭家唯一的香火,若是我出点儿什么事,我双亲怕是也难以苟活啊!”郭友用自己的爹娘说事,虽然是实情,但听起来总归不是那般悦耳。
钟逸也不计较这些,再次允诺保证他的人身安全,不怪郭友谨慎,性命是自己的,若连自己都不珍惜,谁又会替你珍重呢?
出了大牢,跟在钟逸身后的李旭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您此举高明呀!”
“哦?高明在了什么地方,你倒是让我也明白明白?”李旭马屁拍得越来越勤,钟逸不介意用这种法子阻止他的继续腐烂。
李旭一时哑言,他本是顺嘴的一句话,事先也没打个腹稿,所以被钟逸这么一问,便无话可说,但略微思索,李旭道:“您这招提前转移呀!让深泽造访的白莲教扑了个空!若非您这么安排,郭友说不定真就被白莲教杀害了呢。”
钟逸摇摇头:“这不算高明。”
李旭疑惑道:“这还不算高明?那什么算?”
钟逸解释道:“其实整件事最为精妙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就是仍对没有郭友的牢狱高度警戒,若非手底下人无比重视的态度,你觉得白莲教会相信郭友真的被关在此处吗?”
李旭一想,不禁点头:“这倒是......”
“要想以假乱真,必要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迷人眼珠,假作真是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连自己几乎都分辨不出的时候,这才可以混淆视听,令对方猜不出何为真何为假。”此招制胜之道在于骗,什么是真正成功的骗术,定要先骗过自己,连自己都不相信,对方又岂能轻信自己。钟逸为了瞒过白莲教,不惜将属下埋在鼓里,这才导致白莲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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