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生物的细胞是永生的,它们是无性繁殖者,不需要交配繁衍,也不需要为死亡烦恼,缺乏营养物质它们就会休眠,等待适合的机会重生。它们是野兽,没有lún_lǐ道德人性,不被‘自由意识’这种复杂的脑电波污染精神,它们无欲无求,永远幸福。只要我释放诱导剂,三十年前出生的人类都会被转化为完美生物,它们会从你们的腺体里长出来,你们会成为它们的营养物质。”
花常乐望着投影中野兽般的人造怪物,质问道:“这样有什么意义?把世界变成大型斗兽场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意义,幸福和yù_wàng不需要自由意识,甚至不需要选择。”老人大声说道:“神明和怪物只有一线之隔,蝴蝶计划找到了yù_wàng的终点,我们来到一片荒原!”
“呵,那人类进化到现在就是一个笑话吗?你们疯了。”
“所以我们输了,这个计划会被否决,实验室的其他成员都要被处决,因为我们利用基因推导制造的完美生物不是上层人士想要的。”
花常乐忍着怒火,深呼吸,然后问:“那岳无缘的存在对你们而言有什么意义。”
他说:“我怀疑生物控制器能操控完美生物的行为,这样它们不会变成神明,却能成为人类进步的工具。而那个男人,他生来注定是实验品。”
人是自由的,不该被人“制定”命运,花常乐不信神,也不信上层的控制,他也曾是一个干坏事的臭小子,但现在他变好了。人具有可塑性,人能够得到拯救,他知道,岳无缘不该作为实验品被剥夺人权,人权是大家生而有之的。
“你有什么资格决定他的未来,他是人,他会爱人,也会被爱。”
“你为什么相信自己爱他?爱和自由都是自欺欺人的假象。”
“难道您不爱自己的孙子。”
“爱,但是这无法挽回他失败的童年和失败的一生。”
“他没有失败,即使他死了,被杀了,婚姻和爱情一塌糊涂,我也相信他不是失败者。”花常乐做了个深呼吸,酝酿底气,大声宣告:“我爱岳无缘,我不知道怎么挽救他,但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不懈努力。也许救赎一个杀人狂是不道德的,但我相信他是一个人,他应该作为人去蹲监狱,去忏悔,去赎罪,而不是沦为你们的牺牲品。”
方老先生不怀好意地笑道:“他希望自己活着对世界有益。”
“流氓逻辑,”花常乐说,“你不明白,他希望对世界有益,是为了被爱,或许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爱着我,但我明白他需要我的爱。”
方老先生连连摇头:“爱真的是很空乏的东西。”
花常乐回述:“失去所爱才是空乏的东西,就像您孙子走的那天您遭受的。”
“是啊,我被剥夺了所爱的孙子,我唯一的孙子,”他低下头,又抬起头,闪着凶光的眼盯死了花常乐,他说:“所以你要我怎么去原谅那个杀人犯?”
花常乐反问:“那您就能公报私仇吗?”
“如果我真要公报私仇,那小子已经生不如死了。”说着,老人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真要报仇,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也被一枪崩了。”
花常乐无话可说。他看见方老先生走到控制台前面,按了一个按钮。接着,侧面的墙被打开,几只猎犬般的人造怪物蜷缩在玻璃板背后,流着唾液,望着花常乐。
“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它们就自由了,它们会送你去天堂。”
花常乐渗出冷汗:“你想杀我?”
老人笑着摇头:“没有,只是给个警告,我要的只有生物控制器和toffee。”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怎么了?”花常乐慌了神,像是从一个深坑跃进另一个深坑。
方老先生接通了通讯器,转述道:“急救室……嗯……岳无缘抢救无效,死了。”
花常乐僵在那儿了,口齿不清地说道:“等等,等等……”他有些昏,有些头痛,“我需要冷静一下。”
老人望着这个年轻人,冷漠地看他跌跌撞撞出了会议室,这才拿着通讯器问:“怎么回事?”
那边的人颤颤巍巍地说:“之前他自残,破坏了腺体,一到手术台上就开始发疯,我的助手缺乏应急能力,就按了警报,结果警卫还没来,他就断气了。”
另一边,花常乐去了卫生间。他脱下防护服,卸下防护手套,在盥洗台前冲冷水。冷水,冷水,他的脑子被冷水灌满了,冻得麻木了。他用消毒巾擦干手,再带上一层纳米级的仿真皮肤手套。之后,他拿出toffee涂在手上,保证一小包药粉均匀地覆盖在手套上。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穿他的手上带有剧毒。
这时候,一个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的黑衣警卫走到花常乐的身后,花常乐没注意那人的脚步声,他是在镜子里发现那个诡异的警卫的。他看见警卫的重型防毒面罩,突然心虚战栗,而他再看向自己的手——那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手。
花常乐挺直脊梁,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警卫朝垃圾桶里甩了一个锦囊——岳无缘的护身符。
花常乐气极了,但是为了大局,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故意微笑着,蹲下·身子捡起锦囊,打开一看——里面没有护身符,只有一根散乱的钢琴线。
原来如此,原来岳太太是这么打算的。
花常乐问警卫:“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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