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安,”苏瞻洛脚步一顿,“薛其是医庄的人吗?”
薛其对外宣称是在医庄被毁之后才出现的,但如果医庄的覆灭是他一手策划,那么难保他不是医庄的人。
“是,”薛子安道,“你记不得了吧,我爹是大弟子,他排行老二,你娘最小,但出事之前我从来没见过他,”他回忆道,“爹说薛其很奇怪,其实是他那个时候就开始炼药人和尸人,三个徒弟之中,师祖最不喜欢他。”
“我还记得,”薛子安摸着下巴道,“师祖骂过他,好像是说他不仅于医术上毫无造诣,还爱走歪门邪道,不务正业。”
“薛其追杀我们家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爹娘也被他杀了,我被带走,跟许多人关在一起,当做药人的实验材料,”薛其苦笑笑,“喂毒,中毒,治疗,再喂毒,中毒,治疗,循环往复,每次下毒之后,总有人受不了毒x_i,ng而死亡,直到最后,除了我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尸人,我是他第一个成功炼制的药人。”
苏瞻洛心底微微一颤。
药人百毒不侵的身子,竟然是用这种粗暴的方法强行练就的。
那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的苦苦折磨,岂是他口中寥寥数语就能说清的?
思及此,他心底隐隐抽痛起来,不禁伸过手去,轻轻点在他苦笑的唇角。
薛子安拉下他的手,放在唇上轻吻了吻掌心,柔软的触感从掌中传来,是从未有过的陌生,苏瞻洛的脸慢慢红了,想抽出手,却被那人以十指相扣的方式紧紧握住了。
“你知道为什么独独只有我活了下来?”薛子安摩挲着那双布满茧的清瘦手掌。
苏瞻洛撇过头不看他。
薛子安将他拉近了,凑在耳边低声道,“因为你娘。”
苏瞻洛一怔。
“师姨……将她的血喂给了我。”
他话音方落,闪着寒光的尖矛便穿过重重矮木直冲二人而来,薛子安将苏瞻洛扣在怀里翻了个身,尖矛擦着他的背划过,留下一道狭长的血痕。
苏瞻洛拍了拍干脆赖皮趴在他身上的人,心中那一丝丝感动褪得一干二净。
“带毒的。”薛子安蹭在他耳边小声道,“八成是剑凭那小子扔的。”
他话音方落,一阵脚步声踏着枯枝碎叶伴着人语便从耳边传来。
剑凭自言自语着,“苏瞻洛也不多厉害,一剑就……”
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剑光已经划过脖颈,青黑色的液体霎时喷涌而出。
剑凭扭动断裂的脖颈,缓缓低下僵硬的头,地上那具“尸体”站起了身,笑眯眯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渐渐萎缩至死。
“薛其养了很多尸人,给每个人都黏上相同的□□,这群人都叫剑凭,”薛子安道,“他们的首领是那个没黏□□的,”他蹲下身捏了捏这个尸人的脸,“这个就是。”
苏瞻洛甩去了剑上染的液体,仿佛甩去了魂牵梦萦多年的诅咒,一身舒爽。
他终于亲手斩杀了那个月夜下如影随形的鬼魅,了却了多年缠身的噩梦。
“这张脸真是不舒服,”薛子安一脚将缩成人皮的剑凭踢远,“临到死了,脸上还在笑。”
苏瞻洛与他对视一眼,斩杀薛其座下的得力助手应是喜意瞬间淡了下去,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晴朗的天色渐渐y-in沉下来,树林之中更显y-in暗,红色的眼瞳从y-in影当中缓缓现出,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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