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骇的太子和应公公几乎手忙脚乱地宣御医,给他擦血迹。
楚文帝紧紧地握着太子的手,一字一句道:“将、诚、王、府、拿、下、追、回、齐、王!”
太子哭着道:“是,父皇,是!您不要有事……父皇……”
楚文帝的目光看向应公公,后者连连点头,“老奴知道,老奴明白。”
“命、宋、衡、抗、敌……”楚文帝说完,便陷入昏迷之中。
这一次卢御医把脉施针之后,却摇了摇头,“只待皇上造化了。”
“晁古叛变,为何拿下诚王?”陆瑾跟着宋衡往大理寺。
宋衡道:“晁古曾是老诚王的部下,他打开城门便是打着拨乱反正的旗号。”
“什么逻辑,这不是加速诚王死亡吗?况且大楚内部矛盾还牵扯到羌戎,叛国就叛国,何须说的如此大义凌然!”陆瑾满心厌恶,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有这等卑劣之人实在让他不耻。
“所以他并不是真的拥戴诚王。”宋衡说,“他背后另有其人。”
是谁,已经一目了然。
诚王府上下被拿下之后就关押在大理寺,宋衡借调查之名得了太子令牌,带着陆瑾进入大理寺。
“你先见谁?”宋衡问。
陆瑾说:“诚王妃。”
诚王妃毕竟是上了玉碟的一品亲王妃,哪怕被下了大牢,也依旧打扮整齐,端坐在狱中,似乎这里不是黑漆漆的牢房,而是诚王府的花园。
听见脚步声,她侧过头看到陆瑾,“你终于来了。”
陆瑾没有说话,更没有行礼,就这么看着她。
“我想着你再不来,怕是没机会从我口中问出什么了。”诚王妃淡淡地说。
“那您已经准备跟我交代了吗?”陆瑾口气僵硬,如今见到诚王妃,他就会想到自己惨死的姐姐,再如何努力他都做不了心平气和。
而诚王妃并不在意,反而道:“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问吧。”
“我姐姐究竟是怎么死的,那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似毫不意外这个问题,诚王妃侧过头,看着地牢墙上高高的天窗,说:“那个故事我重新讲一遍。”
“陆婉性格刚烈又年轻漂亮,像朵花儿一样,虽不乐意嫁王爷,不过王爷却很喜欢她,是真心宠爱。女人的心都是水做的,又何况已经嫁了人,不一会儿两人就有了感情。然而陆家遭难,王爷不敢出手援助,的确让陆婉寒了心,那时候她对诚王的脸色就不好了,两人生了嫌隙。只是没过多久诊出喜脉来,两人才相安无事。这些都不假。”
诚王妃淡淡地,慢慢地说,作为诚王府的女主人,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如神仙眷侣一般,也真的是一个煎熬。
不过这个时代的女人,在侧室小妾合法的情况下,她也无力改变。
“然而不巧的是,我也怀了孩子。”诚王妃说到这里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小腹,目光幽幽,“可我身体不好,孩子长得也不好,大夫说这一个很有可能也留不住。”
“然后?”
“同样怀着孩子,可王爷却一心一意扑在陆婉身上,我就算再大度这心里也不是滋味。更何况,我还不止一次地听到王爷向陆婉保证,若她生了儿子,我生了女儿,便要替他请封世子。”诚王妃眼眶微红,忽然提高声量,“凭什么,哪怕这只是一个假设,王爷这话依旧是往我心窝子里插刀。从那以后,我每次看到陆婉脸上的笑,那种期待我的心就疼地受不了。”
“你害了她?”陆瑾定定地看着诚王妃。
“不,我没害她,我害了我自己。”诚王妃讥嘲地一笑,“我的孩子终究是保不住了,与其这样,我干脆给自己下了药。”
陆瑾一怔,突然想明白了。
“没错,我掉了孩子,可陆婉依旧好好的,王爷夸下海口之后,我堂堂王妃的孩子没了。一个嬷嬷指认陆婉的丫鬟去过厨房,动了我的汤羹,陆婉无论再怎么解释也百口莫辩。”
“你……”陆瑾眼中眦出怒意。
诚王妃笑了,“男人啊,就是如此,口中说着宠爱怜惜的话,可要是冒犯了他一丝一毫,所有的甜言蜜语,柔情似水都成了泡影。王爷以为陆婉为了自己的孩子陷害我,再加上宫中传来训斥王爷的旨意,又千丝万缕地指向陆婉告密,王爷所有的宠爱信任就都不见了,盛怒之下将她关到了静心阁里。那些丫鬟杖毙的杖毙,发卖的发卖,就只有一个方嬷嬷,陆婉苦苦哀求,以死相逼才留了下来。”
陆瑾握紧拳头,咬着牙才没有辱骂开去。
诚王妃笑过一阵,之后便安静了,她重新坐在凳子上,淡声继续说:“陆婉心灰意冷,之前还大闹过,后来就不闹了,一心想把孩子生下来。可没想到孩子一生下来就死了,当然,孩子自然是没有死,那个死去的孩子是我让人替换的。她一直说这个死婴不是她的孩子,她说她听到了哭声,然后疯疯癫癫地又是哭又是求,到后来看到谁都骂,骂王爷薄情寡义,还动手抓了他,至此之后王爷彻底厌弃了她。”
陆瑾听得眼睛眦裂,“你就不怕下地狱吗?如此恶毒活该落到这样的下场!我姐姐如何对不起你们,她一个孤弱女子,造如此践踏,你们难道不会噩梦中惊醒吗?”陆瑾骂不来太恶毒的话,可是他只要一想到姐姐被这对男女如此欺负,便无论如何都原谅不了,恨不得当场杀了她。
可诚王妃脸上毫无表情,“你说得对,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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