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忱眨了眨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而后平静的一撅嘴巴:“哦。”
手指隔着毛衣轻点在宛忱胸口,谈城心疼的问:“还痛吗?”
“痛啊。”宛忱笑了笑,抓了两下他腰上的痒肉,逼他和自己一起笑出来:“你给揉揉就不痛了。”
谈城苦笑着,真是拿眼前的人一点办法没有,只得揽过他的肩,闭上眼,感受着对方有规律的心跳,有温意的呼吸。
宛忱没事,他没事。
“我无法想象你是怎么熬过来的。”谈城每说一句话,心里就跟着空一下:“回忆起过去发生的事,不会感到担惊受怕吗?”
宛忱侧过脸,贴紧他有些发烫的耳廓,抬手顺了顺他后脑上的头发:“你就站在我眼前,我为什么还要回头看?”
一句话,碾碎了谈城所有的顾虑。这句话太好听了,以至于他把溢出眼角的泪偷偷藏进宛忱柔软的发间,用力闻了闻让他倍感心安的味道。
深吸口气,短暂平复下躁郁难耐的心,谈城手指朝上一勾,将衣摆提至锁骨下方,对方身上的每一处都细致无遗的暴/露在他眼前。被心上人直勾勾的盯着,饶是宛忱也有些架不住,稍稍用手背遮了下唇角,呼吸略显急促。
胸前一阵阵发痒,带着粘腻湿感,谈城又把衣服抬高半分,让宛忱叼住,炙热掌心在他背后游走。而前面,能感觉到精瘦的腹肌因痒意止不住起伏,碰不够,舔不够,却也必须要适可而止。
再往后,两个人都没有把握能够停得下来。
舍不得分开,于是又抱了一会儿。谈城想把宛忱锁进自己身体里,暖着,捂着,想帮他消去留在身上的那道印记,想让他忘掉所有发生过的不开心的事。
打开保温桶,热气扑在谈城脸上,宛忱拿着筷子夹起一个,吹了吹热,送到对方嘴边,玩趣的问:“如果我和饺子同时掉进河里,你救谁?”
谈城脖子一缩,肩膀一耸,险些一口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该怎么办呢,说的话,说话的人,十足的让他挠心。
“你会游泳吗?”谈城笑着反问道。
“会。”宛忱把剩下没吃完的半碗米饭倒在梅菜扣肉上,拉过盘子扒拉两口,腮帮子鼓出一块。
“那我救你。”谈城一手支着脑袋看他吃相,一手指尖前伸戳了一下他的脸:“再好吃的食物也不如你好吃。”
垃圾装袋,杯盘放进洗碗池,谈城里里外外忙活着,丝毫没察觉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手上拿着海绵,细心擦洗着碗筷,用水冲净叠放在台面一侧,正要去拿暖气片上的干抹布,腰间多了双手,后背覆了层温暖贴感。他扬起嘴角,脑袋往身后那人肩上靠了靠。
“困了?”谈城问。
宛忱没说话,就这么安静的抱着他,没过多久,手臂松力下滑,又迅速抬起来重新束好,来回反复,最终还是脱力垂在谈城身前。
大概是睡着了,呼吸弱了下去,没了动静。谈城擦了擦被热水浸红的手,转身搂着他,宛忱的下巴自然而然垫在他肩窝里,眼睛半睁半掩,时不时眨一下。
“还走的回卧室吗?”谈城笑道:“或者我抱你回去?”
宛忱慵懒的哼唧一声,蹬掉拖鞋,光脚踩上谈城的脚背,手往他脖颈上一绕:“走吧。”
两步路,花了五分钟,模样跟两个大螃蟹似的,滑稽的很。一路走一路笑,挨到床边,朝床面一砸,拽过被子爬进被窝,并排躺着。宛忱觉得不够暖和,蹭了蹭谈城的手背,对方默契的侧过身,把他揽在了怀里。
这一晚,谈城说了很多话,心里所感所想不再藏着掖着,全数道尽。比如白灵的一生,比如自己对王海的仇恨,再比如宛忱父亲送的佛龛,还有爷爷的早餐铺,片段零零散散,完全是想到什么就倾诉什么。
怀中人呼吸平稳,刘海有些乱,长睫盖着,看上去睡的很香。话音落下时,天已蒙亮,一线淡色浮现,谈城很轻的对宛忱道了声:“晚安。”
“晚安。”
强撑的意识终于断了线,宛忱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安实的沉入进美好瑰丽的梦境中。
第二天上午收拾好屋子,做了顿清淡早餐,谈城离开了宛忱的家,他想把剩余的时间留给那对母子好好团聚。
巷子里的货铺都紧着门,大过年的没什么生意,宛忱不在店里,显得有些冷清。谈城上到二楼,久违的听了两遍《云层之巅》,发觉现在的心境和以往确有不同,心情也比过去踏实不少。
红木桌上放着黑色琴盒,谈城没有睡意,起身坐在椅子上将它翻开,指尖轻勾,扬出一抹好听的弦音。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账/户里的存款,在纸上列了个购物清单,打算买几样东西临走时让宛忱带着。
初春已至,时间越走越快,拦不下也抓不住。谈城伸直腿,脚底顶着墙,身子靠向椅背,双臂抱在脑后,透过窗户遥望城市湛蓝色的碧空,尽力看向视线最远处。
抽屉里放着一张世界地图,德国有多远,纸上不过几十厘米,实际距离谈城不敢想。他经常会拿出来重新用尺子量一量,描一遍线,一端连着崇明,一端连着科隆,中间跨过的无数国家和地域,他都耳熟能详。
不过四年光阴,总会过去,况且宛忱中途有寒暑假,半年就能回来一次。谈城这样给自己安慰打气,倒不至于伤心难过,只是每每念到,被宛忱填的满实的心上老觉得空缺一块,他有点想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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