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瞧瞧,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东西?”
任沂下巴轻轻的抬了下,语气里掩不住的骄傲。
大概得胜归来的将军,都会如此。
她命人打开了箱子。
成年人,不耍小孩子脾气。
白景源不想理她,却和东西没仇,听得箱盖纷纷“咔哒”落地,眼神立刻飘了过去。
却见塞满屋子的,除了好几箱金玉珠宝,就是几箱裹在油纸里的书籍。
油纸已经拆开,原本系得好好的丝带已经解开,显然已经查看过是什么东西了。
看来白纸传播得很快,如今满世界都习惯用它了。
白景源不知这些都是什么书,只看到它们就已经很高兴了。
原来他,也曾改变过这个世界,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无用。
匠人的劳作固然重要,但很多时候,那个点子才是决定新事物是否出现、技术是否革新的关键!
他早就过了一点小成就就会翘尾巴的年纪,这时代也没有那种他只需有丁点成功,就想分享的人,再说,这些东西,任何一个现代来的穿越者都知道,有些能干的,或许不需要匠人帮助,就能亲手把它们做出来,他这样什么都只知道个大概的纨绔,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不过,当任沂因此夸奖他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还是缓和了几分,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多亏你当年捣鼓出了纸,不然这些东西,可就要失传了。”
要是还用竹简,逃难的时候,谁能带得动啊!
为了防止敌人得到,怕是早就付之一炬了。
若传承人再死了,这些好东西,可就彻底断了传承。
任沂心爱的抚摸着书皮,就像母亲抚摸自己的孩子。
虽然这个野地里捡来的大王时常脑子出问题,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气得她跳脚,但不可否认,很多时候,他都是值得她喜爱的。
这孩子见到城中伤亡,怒得直呼她名字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心里虽然有点不悦,但她还是压住了脾气,不打算发作。
这孩子就是个心肠软的,遇到这种事,不能像她这般冷静,也是预料中的事。
任沂的忍耐与宽容,白景源察觉到了,但他还是不想理她。
他不说话,却扶案站起,走到一个书箱边,伸手拿起一本,认真看过封皮,再轻轻翻开,认真阅读起来。
“这些都是荆山墨氏世代传承的攻城秘典,那些匪盗,除了来自荆山国的匪,就是墨氏的人。”
任沂就像邻家大姐姐一般,难得细心的为他解释起前因后果来。
“那些匪盗且不多说,左右只是一些靠着打劫往来商户生存的低贱之人。往日里荆山国苦于土地狭小贫瘠,便另辟蹊径,利用地利之便,降低商税,大肆发展商业,时日一长,就滋生出数不清的山匪路霸,荆山国每年都在剿匪,可这些匪盗一旦得到消息,就会逃往他国,待到严打结束才回来,诸国皆苦其久矣!如今荆山国灭,国中世家割据,人人自危,昔日往来商户,皆不敢再去,那些匪盗没了存活的空间,为了活命,就潜逃出国,躲进了临近的国家。”
白景源拿着书,却一直都不曾翻页,显然在听她说话,任沂觉得好笑,又道:“墨氏祖上原是高阳帝家仆,世代负责营造攻城器械,在高阳帝亡故之前,为了弥补没将王位传给荆山公主的亏欠,就将墨氏一族赐给了荆山公主。”
大纪承平不知多少年,少有战争,高阳帝时,想要坐稳帝位,想来少不了攻城伐地,墨氏跟着荆山公主去了荆山国,传承这么多年,依然没有断了传承,实在了不起!
“荆山国如今就像一块大肥肉,四周的国家都想啃一口,却慑于他人争抢,谁也不敢当那根出头的椽子,而国内世家也不安分,为了自保,纷纷拉帮结派,想在大难来临之时保全自家身家性命,在这种情况下,墨氏会陷入什么样的境地,大王可能猜到?”
墨氏乃妘氏家奴,妘氏死得精光,他们不可能投奔金国王后,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又不想帮助任何世家,以至于国中战乱四起,于是他们就居家潜逃,打算先来楚国隐居一阵子,待到荆山国局势已定,再回去。
想明白这些,白景源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既然来了,为何不光明正大的来?”
话一出口,他便想到,若是他们光明正大的来,其一,国中世家,定不会容他们奔楚,面对世家围剿,他们会很危险;其二,楚国得了墨氏,就好似得了利器,回头再去攻打荆山,定能事半功倍,作为荆山国人,他们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其三,这年代的士人虽流行满世界当官,若是当得不痛快,想走就走,墨氏这样的家奴,对母国的认同感,却是不一样的。
他们宁愿冒着危险潜入楚国隐居,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国籍。
他们不愿意当楚人,哪怕国家亡故,也自认自己是荆山国人。
或许,他们世代积累的家业都在荆山,还梦想着祖国战乱平息后,重新迁回去的可能?
这次却换了任沂不理他了。
她翻着书,一边翻,一边赞叹:“这可是高阳帝时就传下来的攻城术啊!瞅瞅这云梯,瞅瞅这投石车!”
白景源问出口就已经后悔自己不该理她,见她不理,也只当自己没问过,放下书册,就要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就见任沂瞥了他一眼,叹息道:“大王果真是个福星啊!”
跟着娘娘的时候,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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