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龙一如既往的神情,侧身下地穿上鞋,朝着门口的魏厘走过来。
“不敢当。”话语出了口,魏厘才惊觉自己那点赌气的成分,脸上几乎是顷刻间,变得火辣。
高他大半头的秦龙轻笑一声,在魏厘恼羞成怒前,再自然不过的伸手捉住他的手腕往桌边带:“坐吧,我叫人走菜。”
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肴摆在了桌上,两人却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魏厘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要因为情绪过于激越而做出什么错误的判断。
“秦龙,不管是经商还是出来混,总归要有规矩和底线。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我魏厘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我仔细想了想,最起码在跟你合作的方面,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秦龙笑笑,伸手拿了根烟,斜斜咬在嘴上点燃,痞子样的:“魏哥,我承认我的手段确实有点下作不入流。可是我从来不觉得我的目的有见不得人或是无耻的地方。你可以骂我没底线,甚至三观崩裂。我觉得从古至今,一句老话从来没错过。合则强,分则弱。对于房地产行业,魏哥,算是你领我入的门,下面这些分析或许粗浅,让你见笑了。”
男人清了清喉咙,整张脸在头顶灯光的照拂下,轮廓分明线条粗犷,是一种跟精致完全不沾边甚至带着点原始野性的味道。
“a市的房地产从九十年代中期开始起步,那时候很多单位还有最后一轮的福利分房。可以说商品房在很多人的眼里还是与己无关的一件事,甚至当时有位所谓的住建行业专家在一次会议上提出,商品房目前不适合我们国家的国情,行业萎缩甚至消失是必然的结果。结果贻笑大方。到了2000年之后,房地产行业渐渐兴起,可是在几年之内,因为行业的纷乱,一直处于一种群雄割据各占一方的局面。有背景的没背景的实力雄厚的投机取巧的,甚至街边路口斩鸭子的,都因为瞅准了时机,找关系拿到块地盖房子销售而发了家。然后就是行业震荡,我想想,应该是在第一个十年尾的前后吧,房地产行业萧条的让很多人退缩,大量房源堆积卖不出去,原本好市口能卖到七八千一平的公寓,急等着资金回笼,惨跌到三千五的底价抛售,结果引起更大的恐慌。那一年,有些弱小单薄的开发商绷不住,率先退了出去上了岸。”
秦龙稍微停顿了下,更像是在思索着怎么组织语言的顺序:“跌倒谷底后的房地产慢慢复苏,毕竟住房是刚需,而且福利分房几乎彻底退出历史舞台,更是意味着商品房的时代已经来临。于是,楼市很快开始欣欣向荣,众多住宅遭到疯抢,摇号一票难求,有的房子炒个楼花转手就能赚上几万,轻松又暴力。于是,民间炒房团开始在行业里注入资金了,短短时间里将a市的房价抬成了天价,令购房者苦不堪言。这段时间里面,一些大的集团公司形成,一些捞一票就走、不成规模的公司被淘汰,更多的则是因为房价的居高不下,土地拍卖跟着水涨船高,令人咋舌的楼王地王频频见诸媒体,虚高的房价到最后还是百姓买单。但是这个时候,趋势已经形成,池子里的小鱼小虾越来越少,生物链顶端的捕猎者渐成规模,并且无情的吞食掠夺消灭其余为数不多的鱼虾。”
魏厘嘲讽的笑笑:“你觉得你是食物链顶端的捕猎者?”
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秦龙平静的继续:“或者死亡消失,或者成为捕猎者的一部分。弱肉强食,这是商品经济市场经济的特征,是趋势。这不是我秦龙心血来潮班门弄斧的结论。或许我还远远达不到捕猎者的水准,可那是我的目标。”男人顿了顿,语句坚定异常:“食物链顶端的捕猎者。”
有几秒的怔忡。魏厘突兀的想起自己那些力不从心,尤其在近两年。可是他当然不会说,不会在秦龙面前示弱。
男人对于权力和金钱,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痴迷和追逐。
“那又怎么样?”魏厘轻哼一声:“我手上还有一块儿地,慢慢开发起码还有五六年的好光景。到时候即使卖完了,我乐意退休就退休,反正我的钱一辈子也花不完。不乐意退休,我可以做别的事情。你秦龙可以跨行业,我魏厘一样做得到。”
“我没说你做不到。”秦龙顾自倒了杯茶喝掉,突起的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而滑动着,带着雄性荷尔蒙爆裂的性感。
“魏哥,我说句实话你别不高兴。依照长源现在的资金实力,再想通过土地市场拍卖拿到新地块的可能性基本上是零。也就是说,长源只能啃老本,吃一天少一天。即使眼下热热闹闹看过去非常不错,可是你我心知肚明,下坡路就是下坡路,直到滑到底被迫退出这个行业,再无分一杯羹的可能性。如果我们联合,长源有秦氏背书撑腰,一来你不用一个人扛的那么辛苦,二来即使眼下一些巨头公司围拢囤地,我们总能撕开一道口子,趁势再拿几块地做储备,慢慢用二十年的时间构建我们自己的帝国。你不会吃亏,无论是经济上还是地位上,而且你还可以更自由。抽出时间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旅行。”
最后这句话说出来,魏厘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你有这些想法,为什么我们不能正常的坐下来谈,非要采取那样下三滥的手段,去做个恶棍呢?”
秦龙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一点不见愧色:“你就当我是个恶棍好了。”
有些人的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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