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白一字一字认真道:“有什么事比死亡更重要?”
霍沛璋看着酸菜米粉上漂浮的辣椒面,无言以对。
下午,耿白彻底见识了霍总的‘忙’。先是从一点就开始开会,然后不等会议结束,接连不断的电话就不停打进来,耿白偶尔能听见几句,大概是为了公司的什么项目,领导层和技术层出现一些分歧。
在一通接了快一个小时的电话挂断后,其他电话打进来之前,耿白自作主张先切了电话,打开语音助手,忙说:“叔,我帮你控制住局面,你快喝点水歇一会儿,这些人没完没了是不是。”
霍沛璋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的咖啡从冒着热气到彻底凉透,也没顾上喝一口,他眉头紧锁,眼底暗涌翻滚,显然是强压着一丝不耐。
秘书在门外徘徊,手里拎着热水,却不敢进来添水。
业务经理拿着报告匆匆走过来,看见秘书在门口打手势,犹豫了片刻,又转身往回走,小声说:“我再去看过一遍项目书。”
落地窗隐约照出霍沛璋冷峻的面孔,他从不厉声训斥,仅是眉头一拧就让其他人噤若寒蝉,犹如耗子见了猫。
然而,将公司大小领导老油条吓得没人敢嬉皮笑脸的霍总却在他的手机面前没什么作用。
三分钟之内耿白挂掉了五个电话,他都想不明白有什么事不能私底下先吵,吵出个结果再汇报领导。
而身为领导不应该是在办公室看看报纸喝喝茶坐等下班的吗,怎么他觉得他的手机主人霍总同志每天忙的都快爆肝了。
“不准挂断我的电话。”霍沛璋冷声道,他手指一动去按接听键,而耿白动作更快,先一步将来电退出了当前桌面。
“好好好不挂,您快去中场休息喝点水。”
耿白张嘴就哄,动作麻溜的逐一给来电发去了短信:很抱歉,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霍沛璋没料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要跟自己的手机抢控制权,眉头锁起,转身去衣架上取新手机。
耿白发完短信,通过语音助手说道:“你说说这些人,怎么没一个体谅领导的,工作重要还是领导身体重要?”
霍沛璋一手握住新手机,动作停了下来。
他诧异的瞥了一眼放在办公桌上的旧手机,重新坐了下来,端起冷了的咖啡慢条斯理晃着,漫不经心道:“你倒是很会......说话。”
耿白感觉他想说拍马屁,不过大概是涵养很好,没说出来,毕竟不是什么好词。
耿白不觉得自己多会说话,就他生前的那副皮囊,不用说话,往那里一站,就是沁人心脾的靓丽风景线,再加上一肩金光闪闪的勋章,从来都是领导最喜欢的崽子,人民群众最可靠的警察叔叔,花痴小仙女最养眼的帅气小哥哥。
除了他妈,耿白不用费心思讨好任何人,所以不用‘很’会说话,他只要张嘴说话,就能迷死一大帮。
“没有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没有什么比您的健康更重要了。”耿白十分谦虚,不知道自己哄的霍叔叔刚刚还协助新手机差点篡了他的位。
霍沛璋眉心的阴云莫名被他愉悦了,渐渐舒展,靠在椅背上,揉按着太阳穴。
橘黄色的夕阳从落地窗里照进来,城市的喧嚣被隔音玻璃挡在外面,只留下夕阳和灯火辉煌的背景画,安静的缓缓流动。
霍沛璋发现自己似乎好久都没有这么悠闲安静的欣赏余晖下的城市,不管是漂洋过海活在异国他乡,还是他血脉流淌的祖国,他都不曾静静远眺过,他走的太快,像是飞驰的高铁,从不欣赏沿路的风景,只有不停地开动,在风雨中也从不歇脚。
霍沛璋望着夕阳为城市渡上金色的描边,鸦色睫毛垂下来,他的左手边有四五份方案——关于开发技术团队重组、关于公司组织架构建设、关于廉洁岗位的设置方法等等,而右手边是集团下发的通知、命令、决定,急需落实下去。
每一项工作都是迫在眉睫,等候着他最终的决定。
手机里的那位仁兄说:“工作是很重要,但真的重不过性命。生前我一直想多陪陪我妈,带她去国外转转。”
但是过他手里的案子无一不是重大跨国犯罪案件,红色通缉令悬在国际刑警的头上,让他没法置之犯罪不顾。
现在回头想想,他每次在家停留的日子最长没超过三天。
不到三天的时间能做什么呢,他结束案件,连夜飞回来,疲倦不堪,靠在家门口抽三根烟才能打起精神,回家一叫妈,嗓子嘶哑的像破铜烂铁相互摩擦。
他想陪他妈聊聊天,老太太一见他就急眼了,二话不说把他轰去睡觉,他一睡就能睡个昏天暗地,睡得胃病犯了,绞痛,才白着脸爬起来找他妈要饭吃。
他家厨房里总是温着一锅暖胃的小米粥,案台上有茶叶蛋、油条和小咸菜。
耿白的声音低了下来,隐隐有些发颤,他说:“霍总,你知道那种滋味吗,想到你爱的人将收到你死讯的滋味。”
想到老太太不知所措无助的样子,耿白心都要碎了。
他恨他自己怎么这么混蛋,不替她照顾好自己。
人有时候就是很贱,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才知道那时候鸡零狗碎的东西都是将来他声嘶力竭也换不回来的宝贝。
“我心里快难受死了,我谁都对得起,唯独对不起我妈,我……我对不起她……”
霍总静静听着手机这番内心剖白,并没有想到自己身上,而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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