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脚偷了侯爷的神侯令出了帝都,后脚就输了钱闯了祸。”
“如今厚着脸皮回来,居然还打算卖妻还债?”
“沈若辰啊沈若辰,你这败坏我府门之名的混账东西,简直猪狗不如!”
沈英锋、沈雄锋二位长老对自家小侯爷的训斥之声,格外的洪亮。
生怕围在院子周遭的其他族人,以及家丁、仆从们听不着似的。
于是乎,全府上下都轰动了——“小侯爷他竟然、竟然能做出此等卑劣之事?”
“嘶,这还真是让人不敢想象啊!”
“我原以为,几年前入学预演赛的挫败后,小侯爷就算被打击到一蹶不振,可他的心性,也终归是良善的。”
“唉!亏我还一直期盼着有朝一日,咱们这位小侯爷能够浪子回头呢?”
“是啊,我们这些老兵,并不求小侯爷能创造出什么奇迹。”
“只希望他能活出个‘战神侯府’小公子该有的样子,不再辱没老侯爷用血与命拼来的荣耀,我便于愿足矣了。”
“可谁曾想……”曾在战场上落下伤残后,自愿成为战神侯府“下人”的老兵们,此刻流露而出的眼神,尽显失望。
至于府上真正意义上的仆从女婢们,虽不敢像这些有所依仗的老兵们这般、把自身喜恶统统流于表面。
可他们却早已在心底、将那位战神侯府的第三代接班人,鄙夷了千百回——“当真是一坨糊不上墙的烂泥啊!”
“老侯爷当年是何等的威风?”
“哪怕是我们这些当下人的、给府上跑腿办些琐事时,都会被那些身份高过咱们许多的人物,客气对待。”
“到了现任家主接班后,虽说沈家在军政之中的地位远不及当年,但好歹也算是不曾践踏战神侯府昔日的荣光。”
“可到了小侯爷这儿,唉,根本就提不成啊!”
……这时,屋内。
被劈头盖脸训斥一通的沈若辰,嘴角竟还噙起了一分笑意?
他的目光,在大长老、二长老,以及伏在床边装出楚楚之态、委屈之状的雷梅儿身上几经游离后,嘴角的笑意,竟是在原地,拿眼看他。
那眼神,有些戏谑。
那挺拔而立的身姿,更是瞧不出半点惊慌与恐惧。
这让沈雄锋感到很不舒服。
心中暗怒:“他妈的,若不是因为你有个好爹照拂于你的话,老子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你!”
正当此时,院外一声大喝:“族长大人到!”
这声音出自犁伯之口。
他言语间、之所以会显得有些焦急,就是怕自家小侯爷孤身一人,很可能会遭受到长老们的霸凌刁难。
果然,此言一出,原本满脸凶神恶煞的二长老、总算是收回了逼视向沈若辰的目光。
很快,院外就想起了“见过族长大”的问安之声。
再过得片刻,便见一名身材高大、右臂腋下拄着一根长棍铁拐的中年男子,迈步入门。
他长着张棱角分明、刀切斧砍般的国字脸,大刀眉下的一双虎目精光炯炯,样貌威仪而冷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沈若辰的父亲,沈端阳!别看他右腿伤残、拄着铁拐。
但自内而外散发而出的强大气场,却远非那些个长老之流所能比的。
而此时,大长老使了个眼色,其弟沈雄锋便立时开口:“族长,事到如今,你可得好好管管你这宝贝儿子不可了!”
“他……”早已打好了腹稿的沈雄锋,寥寥数语间,就已将沈若辰犯下的“累累罪行”全盘托出。
等他说完,雷梅儿的哽咽之声再起。
似乎……是伤心极了。
这也算是从旁佐证了沈若辰无比卑劣的行径,对她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沈端阳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似乎就要达到爆发的极限。
但他还是决定要给自己的儿子一次分辨的机会:“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沈若辰故意夸张的长舒了一口气,对沈端阳道:“呼~还好你不曾偏听一面之词,便怒责于我。”
沈若辰的这般态度,让沈端阳都不禁为之一愣。
心中暗道:“虽说这小子颓废了多年,可在我面前,他向来都规规矩矩、一口一个‘父亲大人’的称呼着。”
“怎么现在却……”不等沈端阳多想,沈若辰已昂起头来,锋芒毕露道:“我当然有话要说了!”
“这里有人憋着一肚子坏水儿的来冤枉我,那我也总得为自己伸冤不是?”
说罢,少年便对着院外墙角、看似是在修剪花枝的阿鑫和阿莹招了招手。
道:“可以了,你们都进来吧。”
“是……”二女恭声相应后,便丢下了手中的活,乖巧的走来。
这两名小侯爷的贴身女婢,沈府上下自然都是认得的。
众人现在想想,也不禁觉得有些古怪——为何身在屋内的小侯爷遭受连番变故,她们两个,却还一直缩在院角、自顾自的在那里修剪花枝?
而且,当她们听到沈若辰的呼唤、转身弃活时,丢下的也并非是修剪花枝的大铁剪。
而是一团犹如蜘蛛丝般纤细、且近乎透明的诡异丝线!不少眼尖心细之人,皆情不自禁的眯起了双眼,心道:“此事,或许真的另有玄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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