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陈景云摇头晃脑搜肠刮肚了半天,也没鼓捣出几句应景的诗来,翻来覆去的就两句记忆中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在树上伸了个懒腰,想到还有正事要办就要起身继续赶路,就在此时,忽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陈景云运足目力观瞧,只见百丈外一骑青骢马正在放蹄狂奔,马上一个浑身是血的骑士,将两个七八岁的孩童紧紧地护在身前,身后不远处数十名黑衣人正在纵马急追。
“彭老三!我李放敬你是忠心护主的好汉子,不忍坏你性命!如今你的主子已死,只要你交出两个小杂种,我保证放你离去!”为首的一名黑衣人对着前面的血衣骑士高喊。
那被叫作彭老三的骑士也不答话,狠抽了几下胯下的青骢马,马儿吃痛,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你他娘的找死!”为首的黑衣人见状怒骂了一句,把手向前一挥断喝一声:“放箭!”
身后的黑衣骑士纷纷弯弓搭箭,“嗖”“嗖”“嗖”箭雨如蝗!
三人一骑之上的彭老三听闻身后追兵高呼“放箭!”心中暗自叫苦,若只他自己一人,利箭袭来之时或隐于马腹或纵身跃,起总有办法躲过,可如今两位小主人就在怀中,这叫自己如何躲闪?
心说:“罢了!我彭仇一生不负于人,今日死则死矣,只是可怜家主唯余的这点骨血今日也要断绝了!”当下伏低身子将两名孩童死死护住!
“咯咯!小弟莫怕,一会儿只疼一下我们就可以见到爹娘了!”怀中的孩童似也感觉到了死亡临近,生的粉雕玉琢的女童倏地附在男童的耳边轻声笑道。
“阿姐!我不怕疼!”同样生的唇红齿白的男童此刻紧绷的小脸上竟露出一抹坚毅之色!
彭老三听得身下两个小主人的对话立时心如刀绞,狂吼一声:“贼老天!你没长眼睛呐!”眼角处竟流下血泪来。
眼看着利箭将至,那骑士已经在闭目等死,却不意“呼——!”的一阵狂风吹过,本来等着箭雨及身的三人加上正在疾驰的青骢马,竟被怪风吹的向一侧平移了三四丈远,恰好躲过了利箭的覆射!
青骢马立足不稳向一侧倾倒,马上三人则被一股柔力托着跌在了一旁的雪地上。
待三人回过神时,只见一个身材颀长、面容俊美的青衣道人负手立在几人身前,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如水的月华自他背后洒落,照的他整个人似乎都泛着银光。
“真不怕疼吗?打手板怕不怕?”青衣道人拂落男童肩上的碎雪笑问。
“不怕,我背不出书时彭三叔也总打我手板,可我从来不哭!”男童见青衣道人生的好看,笑得又亲切,便拍着小胸脯大声回答。
青衣道人笑着点点头,又对女童柔声问:“小丫头,你会打扫房间吗?洗衣服会不会?”
“莫小瞧人,囡囡的衣物早就自己洗了,而且在去年就能帮着娘亲收拾房间了!”女童也不怕他,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青衣道人,只是说到娘亲时大滴的眼泪簌簌落下。
“嗯,是个好孩子。”青衣道人摸了摸女童脑袋柔声安慰了一句。
正说话间,身后的一众黑衣骑士小心翼翼的围了上来,个个目露惊异之色。只因刚刚的情景太过诡异,众人只见青影一闪,本应被射成刺猬的三人一马竟然凭空消失,再看时已在三四丈外了!
众人心中惶恐,暗说莫不是狐鬼显灵了不成?
虽然人人惊诧莫名,但是碍于城规森严,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还是为首的黑衣人先开的口,只见他翻身下马,双手抱拳,躬身施礼道:“道长有礼了,我等是黑云城主‘遮天手’柳无衣的帐下铁骑,此番下山只为聂家这两名余孽,还望道长行个方便,黑云城上下感激不尽!”
听闻此言,那青衣道士缓缓转身,面上却是一脸的鄙夷,口中不屑道:“黑云城?一听就是土匪窝子,柳无衣么?却不知是哪里的穷酸?”
那首领脸上阴晴不定,挥手制止了身后一众黑衣人的鼓噪,强压怒火沉声又道:“凭道长刚才的手段,我与兄弟们自认不敌,敢问道长仙乡何处?能否将道号赐告在下?我等也好回去禀明城主以图后报。”言语中威胁之意尽显。
青衣道长听闻此言,眼中精芒一闪,反身驱赶苍蝇般地将手一挥,喝了句:“不知死活的东西!滚远点!”
挥手间劲气激荡,就如狂风扫落叶般,把那首领连同骑在马上的数十名黑衣人震的口吐鲜血,一齐倒飞出五六丈远,随后摔在雪地之上生死不知了,原地只留下数十匹战马兀自呆愣愣的打着响鼻。
那道士回过头来,冲着张大嘴巴双眼里冒着小星星的两名孩童笑着眨了下眼睛,之后对着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的彭老三问道:“你想必就是娃儿口中的彭三叔了,会教书?能给孩童启蒙么?”
“小的、小的原是落第的秀才,倒、倒是粗通文字,可以启蒙。”那彭老三颤抖着身子结巴的回答。
这里要单独交代一下这彭老三,彭老三本名彭仇,出身大户之家,家中行三,原本是个醉心功名的读书人,可惜自打中了秀才之后就再无寸进。
一次无意间在一本藏书中发现了一篇拳谱,好奇心起便习练了起来,哪知习练之下竟一发不可收拾,只觉得修习武艺比那枯坐案头埋首文章快活何止百倍,于是弃文从武,自此踏足江湖。
后来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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