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嘉谷集团和丸红商社农场截然不同的表现,合作方瓦西里的心里很难没有倾向。
你丸红商社当然可以说是天灾所致,但嘉谷农场也不见得是风调雨顺,怎么就你遭了这么大的灾害?难道就没有管理上的纰漏?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将原因都推到天灾上,你岛国人纯粹是倒霉——试问谁想跟一个倒霉蛋合作,跟嘉谷这样势头极旺的合作方合作难道不好吗?
瓦西里对两家农场的关注度无疑流露出这种倾向。
这样的结果,是齐政愿意看到的。但对于太田明夫来说,这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丸红商社已经在远东损失了过千万美元,假如最终不能战胜嘉谷集团,明年丸红商社与瓦西里的合作很可能会无疾而终。
身为远东项目负责人的太田明夫,如果让公司损失了这么多钱而一无所获,想要安然无恙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问题是,嘉谷在大豆种植上无疑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要在改变前期的规划改种其他作物的情况下赶上嘉谷,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齐政可不管太田明夫是如何的焦头烂额,结果比过程更加重要,将丸红商社踢出大豆种植行列,就达到了他的预期目标。太田明夫的进退不得,更是他一手推动了结果。
张泽宏作为嘉谷与瓦西里之间的“润滑剂”,对瓦西里的态度倾向有最直接的体会。
“瓦西里已经让人进一步梳理远东的耕地状况,尤其是连成块的大片耕地。按照我的预估,如果今年的收益达到预期,明后两年,他能提供300万公顷的土地用于合作。而如果我们舍得投入开荒的话,这个数字将会更高。”
齐政眯眼:“300万公顷啊!如果能全部拿下用来种植大豆,别的不说,嘉谷自身的大豆基本能自给自足了。”
张泽宏胸有成竹道:“只要今年取得丰收,问题应该不大。老实讲,即使在世界范围内,想找到像远东这样适合大规模种植大豆的‘净地’也很难了,我们绝对不容有失。”
齐政十分赞同张泽宏的说法。
这个“净地”,一方面体现在强大的国际粮商或因为看不上远东的恶劣气候,或因为政治形势,暂时没有涉足远东的市场。
另一方面,主要是其他作物在空间上的“侵略”。
以国产大豆为例,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大豆一直因其广泛的用途和旺盛的生命力在国内保持着强劲的发展势头。让国产大豆走下神坛的事件只有两个,另一个就是大豆进口的开放;一个是杂交玉米的出现,。
前者不说自明,后者就一言难尽了。
通常情况下,育种技术的发展速度很慢,产量是逐步提高的。
但杂交玉米很不一样,增产效果特别明显,这就是为什么历史上把以矮秆小麦和杂交玉米为代表的新一代农作物的出现称为“绿色革命”的原因——它们就像革命一样迅速席卷全球,彻底改变了整个农业的面貌。
农民种植作物主要看效益,新一代杂交玉米的亩产远超大豆,在价格没能拉开太大差距的情况下,玉米渐渐地侵占了大豆的“地盘”,国产大豆就是这样“沦陷”的。
但在远东,有一样东西延缓了玉米进攻的脚步,那就是气候。
“玉米产自南美,本来是热带作物,即使是我国东北培育的耐寒玉米品种,再向远东推进也不太适应了。所以远东适合大规模种植的主要农作物是大豆和小麦,可惜现在丸红商社都错过了它们的最佳种植时间,呵呵……”齐政说着说着就笑了。
张泽宏也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张泽宏面容一肃说道:“我们最好找机会将丸红商社彻底挤出远东才好,不然,他们的雄厚资本与远东的大豆产业一结合,给嘉谷的竞争压力太大了。”
齐政默默点头。
在资本的逻辑里,大豆不仅是一种富含蛋白质、能够提供食用油的人类生活必需品,更是一种能够为资本家谋取利益的商品。
一方面,大豆及其产品(豆油与作为饲料的豆粕)的消费遍布全球,没有哪个国家可以完全摆脱对它的消费。另一方面,大豆对资本的最大诱惑在于它适合于资本密集地大规模栽培。
不管是在国内东北,还是在其它地方,到大豆产地看到的往往是一望无际的大田作业。
换句话说,大豆种植是以极少数所有者控制极大量的土地的方式进行种植的,单兵作战的小农户实在是微不足道,只能受人宰割。
齐政沉声说道:“在国内,从国家的角度看,大豆总的效益不如玉米,这就相当于浪费了土地,而国内最缺的就是土地。但是在远东这种最不缺土地的地方,当资本和大豆结合起来,势不可挡。”
“大豆效益最佳的生产方式是超大土地规模、资本密集、依赖农用化学品、依赖农用机械。这种游戏只有大地主与资本雄厚的投资者才能玩得起。”
“瓦西里他们从贫困农民手中大肆收购田地,成为大地主;而那个提供资本的投资者,只能是嘉谷。”
齐政语气坚决道:“我已经决定了,明年不管怎样,都要加大对远东的投入,嘉谷要靠资本抢先掌控远东的大豆产业链,让一步落后步步落后的丸红商社跟在后面吃灰吧。”
张泽宏对加大投入没有意见,他只是提醒道:“集团今年的项目可不少,资金方面跟得上吗?”
这不是他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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