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政的预感正确与否有待验证,但在这种多事之秋,外资的插脚让乳业局势变得更加混沌。
恒天然第四次找上了嘉谷乳业,这次甚至是恒天然的首席执行官亲自出马。以表尊重,齐政接待了他。
作为新西兰最大的跨国公司之一、世界上第六大的乳品巨头,恒天然在华一直默默无闻。
在中国乳品市场上,恒天然是一位耐得住寂寞、不轻易下手的“玩家”。
在九十年代中国乳业第一轮投资拉开序幕时,国际乳业巨头卡夫、帕玛拉特等都纷纷带着资金、技术、先进的管理经验前来大施拳脚,而恒天然却选择隔岸观火,不为所动。
恒天然的袖手旁观策略后来被证明是正确的,因为卡夫、帕玛拉特都在这一轮投资中掉进坑里,在本土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崛起的乳企的围剿中,纷纷挫败,不得不铩羽而归。
形势如此复杂,恒天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国的乳品企业们从幼稚走向了成熟,自己却依旧没有准备好如何与中国本土的乳品企业展开正面的交锋。
它将自己定位在产业链的上游,为本土的乳品企业提供原料乳粉。在国内进口的奶粉中,有70%来自新西兰,而其中的60%是由恒天然提供的。
然而,进口只占据了中国乳品市场10%的份额,随着中国乳业市场规模持续地以每年两位数的增长率扩大,恒天然再也找不出仅仅满足于进口商角色的理由了。
世纪之交,恒天然终于决心拿出真金白银投资中国乳业了。在考察了伊力、猛牛等国内乳品企业之后,恒天然最终看中了以加工奶粉见长的山鹿集团。
恒天然延续着其一贯的谨慎风格,其投资山鹿集团的谈判整整花了五年多时间。
原本的历史上,两家最终达成了一致,恒天然在去年底就应该投资入股了山鹿集团。
但嘉谷乳业的横空出世改变了这一进程。
相比于跟国内其他乳企发展模式没有什么不同的山鹿集团来说,一力自建奶源、大兴土木建设大型牧场的嘉谷乳业,无疑更合恒天然的眼光。
无奈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恒天然三次找上嘉谷乳业,意图投资。但它抛过来的媚眼,都一律被嘉谷乳业无视了。
受此影响,恒天然投资山鹿集团的进度也放缓了,至今尚未落定投资对象。
恒天然这次出动了ceo,在齐政看来,大概是最后一次尝试了。
“费里尔先生,我不明白,在新西兰放养三四百万头奶牛的恒天然,明明可以靠着资源禀赋悠然自得,为何却偏偏来中国累死累活地圈养奶牛呢?”齐政摊手问道。
恒天然ceo安德鲁·费里尔坦白道:“因为在新西兰本土,虽然奶牛数量规模庞大,但放养模式对水、资源及环境的压力也很大。对于增加存栏量,当地环保主义者一直存在反对声音。”
“这也导致了新西兰原奶的生产放慢,且生产成本不断提高。相反,中国目前是一个非常活跃、有潜力的市场,理所当然会被选为了恒天然在新西兰之外优先发展的市场。”
齐政笑了笑:“费里尔先生,恕我直言,虽然很感谢恒天然看重我们嘉谷乳业,但我看不出跟你们合作有什么好处?”
安德鲁·费里尔忙不迭摇头道:“不不不,您不能这么说。在我看来,在嘉谷乳业自建大型牧场的带动下,中国乳业正在面临一场革命。而我们恒天然,在牧场管理方面有着丰富的储备,包括管理、经验、技术知识等,我们双方合作,是天作之合。”
齐政对此则不以为然,恒天然在新西兰都是采用放牧模式,与嘉谷的集中圈养模式是两码事,能给嘉谷的帮助其实有限。
安德鲁·费里尔滔滔不绝地说道:“何况,我知道嘉谷乳业为了建设牧场,背负了不少贷款,接受我们的投资,能大大地减轻嘉谷乳业的资金压力。”
齐政不为所动:“很遗憾,嘉谷乳业的负债率完全在可控范围内,暂时不需要外来投资。”
安德鲁·费里尔一咬牙:“我们恒天然,愿意出资1.5亿美元,买下嘉谷乳业10的股份。”
齐政诧异地看了一眼安德鲁·费里尔,也就是说,恒天然对嘉谷乳业的估值,达到了15亿美元,这可比前三次估值提升了不少。
但齐政还是摇摇头:“嘉谷乳业背后有嘉谷集团的支持,暂时不缺发展资金。费里尔先生,我对你们的执著很感动,但是只能说声抱歉了!”
“……”
面对油盐不进的齐政,安德鲁·费里尔很是头痛。
过去的十年,可以说是中国乳品行业的“黄金时代”,乳制品生产倍增,消费日趋成熟。恒天然一直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中国乳业市场上的真正玩家之一。
但其他外资在华市场的频频失败,向恒天然警示了中国乳业市场的复杂性,令恒天然不得不重新审视其在华的发展战略。
恒天然一直在密切注视着中国乳业的发展,最终决定在合适的时机选定本土的行业巨头作为合作伙伴,直接分享行业整合后的胜利果实,而投资方式也将由其他外资的直接实业经营变为资本参股。
山鹿集团还好说,接受投资的意愿比较强烈;但恒天然更加看好的嘉谷乳业,根本不给任何下手的机会。
恒天然面对的情景,好像是一个外国人对着一盘香喷喷的中国菜,却不知道如何使用筷子。
安德鲁·费里尔继续试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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