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看守的人把门打开,走进这连个透气的窗户都没有的黑冷世界,皱了皱眉。
“泓哥……”黑暗中那人声音有点发颤,还在重复着刚才的话,“我没有做……”
“嗯,我知道。”张聿泓温柔地安抚,循着声音的方向,点燃手里的煤油灯,“冷不冷?”
“不冷。”方晨霖挣扎着要起身,奈何手脚都被束缚,完全不能保持平衡。
“别乱动……”张聿泓把灯放在地上,轻按住他的身体,解开重重捆绑的绳子。
重获自由的方晨霖伸展了下四肢,揉了揉发疼的手腕,转而看向张聿泓,“泓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也没什么头绪。先是孙掌柜发现你做的账有问题,然后就带人去搜你的房间,继而发现那个两万银元的支票。我……”张聿泓把人冰凉的手包在自己温热的手掌里揉搓,抿了抿嘴,“让你受苦了。”
方晨霖笑了笑:“只要你信我就不苦。”
“那个……眼镜我挺喜欢的。”
“真的?”
“嗯,试了试,挺合适的。”
“小珩帮我挑的。”
“哦?你约的他?”张聿泓挑了挑眉。
“这倒没……”方晨霖摆摆手,“路上遇到的。”
“你们和好了?”
“算是吧,还是朋友就是了。”
“小珩喜欢你的。”
“你知道?”方晨霖瞪大眼睛看着张聿泓。
“嗯……”张聿泓顿了顿,“他不是个小气的人,我弟弟,我还是了解的。”
“是的。都怪我,总是拎不清。”
“哪里能怪你?”张聿泓笑着揉了揉对方头上的软毛,复又轻轻按了按青紫的嘴角,叹气道,“脸上又挂彩了。”
“就是啊,哪儿不好,老是打脸,让我怎么见人?”方晨霖终于委屈地抱怨起来,“童远这个混蛋,分明公报私仇!”
张聿泓笑了笑,把他搂在怀里,“先委屈你在这儿待几日,我会尽快查清楚。”
“泓哥……”方晨霖靠着张聿泓的肩膀,泪眼汪汪,活像个被主人教训过的小宠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怎么了?”张聿泓紧张地问,“哪儿不舒服?”
“枣糕的味道好香。”
张聿泓愣了一会儿,“噗嗤”笑出声,用手捏了一下方晨霖高高的鼻子,柔声道:“你这个贪吃鬼,还有酒呢,这下不委屈了吧?”
“不委屈,不委屈。”方晨霖急急夺过酒瓶,“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笑道,“泓哥最懂我了。”
次日,张聿泓比平时更早起身。舍不得方晨霖受苦,他准备从账本入手,尽快找出破绽。
哪知,张老爷一早就来了电话,说有些挂念,让他去别院看看。他嘱咐看守方晨霖的人好吃好喝供着,不许怠慢,才命人备了些补品,匆匆赶去。
张夫人命人准备了许多张聿泓爱吃的菜,留他吃饭。他虽然着急方晨霖的事情,却不忍拒绝母亲的好意。
方晨霖昨夜吃饱喝足,盖着张聿泓带过来的棉被,睡得极为安稳。
睡梦中,小屋的门被人粗鲁地踢开,一群人冲了进来。方晨霖揉了揉有点儿重的眼皮,迷糊中看见一帮人凶神恶煞地围着他。
“童远?”
“这都能睡着?”
童远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继而看好戏一般冷笑哼一声。
“你要干什么?”方晨霖清醒了大半,立刻警觉起来,“别乱来,泓哥没让你c-h-a手。”
“少爷是没让我c-h-a手——”童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露出虚假的同情,笑着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可老爷的话,我总不能不听吧?”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说得还不够直白吗?”童远猛地站起来,撕开面具,显出狰狞的真面目,忽然使足了劲儿,朝方晨霖的腹部踢去。
方晨霖吃痛,立刻像弱小的河虾一样蜷缩起来,皱着眉,愤愤道:“姓童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说呢?”童远勾起嘴角,眼里尽是y-in鸷无情,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当然是严、刑、逼、供了。”
“……你当真无法无天了!”
“我其实也不想这样,这么容易就击败你,多无趣啊?是不是?怎么说呢,怪只怪你啊,得罪老爷了。”童远收起笑容,命人把方晨霖吊起来。
方晨霖其实也是练家子,体格不差,奈何童远带来的都是训练有素的打手,根本容不得他挣扎。
双手被麻绳捆住,吊在房梁上,脚尖刚刚好能碰到地面。这种吊法使全身的重量不得不集中到手腕上,即使不被用刑,时间长了,人也会因为双手血液不通而难受不已。困顿中,方晨霖只得竭力用脚尖转移手腕的力量,而为了保持身体平衡,手腕与粗绳之间难免过度摩擦,反而更加疼痛。
童远坐在舒适的红木椅子上,尽情欣赏方晨霖痛苦的挣扎,良久才命人用鞭子抽打。
方晨霖自知难逃一劫,闭上眼睛,从头至尾默默忍受,即使下唇被咬得残破不堪,仍旧不发一声。
衣服在凌厉的鞭锋下立刻撕碎开来,瓷白的皮肤上一道道棱子触目惊心。童远即便再厌恶方晨霖,也不免生出恻隐之心。他与方晨霖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对方表面上活泼、好说话,其实骨子里硬得很。见人在酷刑之下,仍然死不承认,为了不辱使命,他只得硬着头皮命人用盐水泼其伤口。
“慢着!”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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