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民和公社所有人一样,也是才知道自己可以去上大学,明天就出发。
早前他提交申请的时候,心头有些期盼,希望自己能去大学。
可公社只有一个名额,这个名额大家心知肚明,肯定是贺青莲的。
贺青莲很努力,一路走过来很不容易,他无意和她争。
眼看着明天就可以去大学了,贺青莲的名额被取消,他上了。
眼前禾苗绿油油,微风吹过,绿色浪潮一潮盖过一潮,自己真要走的时候,看着脚底踩着的土地,他顿觉得,很不舍。
那个自己没有的脚的梦,依然会时常出现在梦中。
每次梦醒,他都会惊出一身汗。
然后从床上下来走一走,用行动告诉自己,那梦中被折掉翅膀的人,不是自己。
梦里都在失去,他变的格外钟爱脚底下的土地。
他喜欢每一条自己踩过的路,喜欢田里得泥土,还有小腿被水淹没的感觉。双脚和土地零距离接触的感觉,太美好了,能让梦中所有的得不偿失,变的很圆满。
“李卫民,需要我们帮忙吗?”梁军声音传过来。
李卫民抬头,看到田间马路边梁军、秦瑜和顾瑾都在看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提着桶子里鲜活的泥鳅,这泥鳅,上百条,有几斤了,回答,“不需要。”
“你这家伙真这么厉害?你才来田里多长时间?就抓了很多?”梁军不是很相信的道。
“我厉害,你才知道?”李卫民反问。
“嘚瑟!”
“我上来了。”李卫民走上田埂。
梁军往他提着的桶子看了看,惊叫一声,笑着道,“艾玛,还真行!估计田里的泥鳅和黄鳝都在唱阿弥陀佛,我们天敌明天要走了!”
“顾哥,嫂子!”李卫民和顾瑾秦瑜打了一声招呼,转头看了一眼田野,笑了笑道,“是啊。终于要走了!”
“上大学是好事。我舍不得你,但你不要恋恋不舍。不然我更舍不得。”梁军拍了拍李卫民。
“好似我和你感情很好一样!你是有媳妇的人!”李卫民提起桶子,往前走。
一行人很快到了郭桂珍家。
“李知青这抓泥鳅的活,真是太厉害了。你不知道,其他的人看你抓了不少泥鳅,也提着桶子去抓,结果一条都没抓到。”郭桂珍见桶子里一条一条钻动的泥鳅,惊讶的表情和梁军一模一样,“还有黄鳝呢。”
“桂珍姐姐,你用水洗一下泥鳅,我来处理黄鳝。”秦瑜立马和郭桂珍分工,开干。
“好。”郭桂珍拿了两条板凳,递了一条给秦瑜,道,“我前段搞了点葡萄酒,不知道入味没。你等会喝点,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喝点酒,高兴高兴,以后否极泰来。”
“桂珍姐姐,你这太客气了。”
“也是高兴高兴。顾知青,李知青,梁军,他们三个在公社关系最好。李知青去上大学,是好事。可这一走,我真很舍不得的。我们家砌房子,他下工就来帮忙,从夯土砖,打地基,砌房子,盖瓦,做家具,他都在,没和我们说工钱,最多也就是吃一顿饭。”
“刚得知他要去上大学,我和梁军说,欢送他这一顿饭,一定在我们家吃!”郭桂珍道。
对于这点,秦瑜很赞同,道,“对!对兄弟,他确实很不错。我老家当初修葺,他和梁军都在。任劳任怨。”
想起当初她老屋修葺的时候,她和顾瑾之间关系,那可是不一般的水火不容。
虽现在也没好太多,可终究中间也幻想过,也差点付出所有真心。
“是吧?你也舍不得吧?”顾桂珍悄悄斜睨秦瑜,李卫民喜欢秦瑜,她看出来了。
也许是先来后到的缘故,她却更希望秦瑜和顾瑾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方向。既然是好事,那就不用伤感。他以后过得好,还能记得我们,最好。若不记得,也没关系。”秦瑜还真没那么多多愁善感。
上辈子李卫民走了之后,再也没联系过她。
她想知道后来的他过得好不好,却怎么找都找不到。
他绝情起来,和顾瑾一样。
论这个性子,他们还真是兄弟。
“你说得很对!”郭桂珍见秦瑜完全没往其他方向想,心放心了不少。
“桂珍姐姐,肚子里的宝宝现在胎动得厉害吗?”这段时间各种事情应接不暇,她都没时间关心郭桂珍肚子里孩子。
“别说了,老厉害了!白天动得厉害,晚上也没个停歇,不知道以后生下来,会不会调皮。”
“生下来不就知道了?”秦瑜笑着道。
郭桂珍摸了摸自己凸出来的肚子,脸上都是母性光辉的道,“对。”
秦瑜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肚子,胎儿在肚子里胎动,那种感觉应该很神奇,只可惜,这种感觉,她从未拥有过。
上辈子有过的一个孩子,还没感觉到胎动,就没了。
“李卫民,你明天就要走。我们这房子入伙仪式,还有我和桂珍的结婚酒,你都没法来喝了。上大学的路,山高路远。我敬你一杯。”饭菜上桌,梁军还没喝酒,才举起酒杯,就哭了。
“大学在京都。你过年回来,就能看到我。是个男人就不要哭,整生离死别一样!”李卫民白了梁军一眼,道,“啥都不要说,先喝一杯再说。”
梁军一口将酒喝完,依然止不住伤感的道,“虽在京都,可我也舍不得。我们一起下乡的!我家这,差不多是你和顾哥帮忙砌好,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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